清心寡欲的桃花见桃胶,看来,药效不够。
等到桃胶融化,淮枢宁在细细的回味中,哑声问他:“你从未真的拒绝过我。尹楼兰,你到底在想什么?”
纸鸽
尽管声音低哑,几次纠缠气氛暧昧,淮枢宁依旧从容优雅,额边发丝都没乱。
她见尹楼兰回答不出又将视线移开,手从他的肩膀上松开。
她早就有预感,尹楼兰不是个能很快就交付身心的人,他像月亮,像夜色,像冰凉无波的水,像落雪的石头。
没点耐心,捂不热的——但这也太难捂了。
好冷的美人。
她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问出的所有话,也都被他的沉默消融。
她没有烦躁,只是这样的他,让她更急迫,激起了她越来越浓烈的好奇。
她怕尹楼兰再这么沉默下去,她就要压不住自己魂魄深处想要将他剥开,让他全部袒露的强烈欲念了。
尹楼兰微微叹了口气,紧蹙的眉被愁绪浸染,比平时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他目光流转回来,那双如蒙着水雾的黑色眼睛看着眼前的龙女。
“我不会去华京,但我会陪你到……你离开此地为止。”
淮枢宁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遇上天塌了的大事也从容不迫沉稳微笑的凌渊公主,此时此刻有些摸不着头脑。
或许尹楼兰真的是她的孽缘,她说的话,他要么不回应,要么回应了,她也听不明白。
“……我听不懂。”淮枢宁道,“你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我不会去华京,我只想留在这里做我的医士。但殿下回去前,我不会拒绝你的索求。”
他说这话时,平静的就像身后的桃花见。
说完后,他闭上眼,轻轻送上水色柔软的唇,花树下重叠。
淮枢宁带着一脑袋迷惑,吮完错开,问他:“你要我对你始乱终弃?”
他这个意思,不就是,不要名分,也不跟着回京,就只做她的驻地情缘吗?这也就比露水情缘好那么一丁点。
“我不在乎。”尹楼兰别开脸说。
“……我在乎啊!”淮枢宁震撼道,“我怎么能把你留在这里自己回去。我喜欢你,我说明白了吧?你把我的喜欢当什么了?买欢吗?”
尹楼兰不知该说什么。
他完全不敢想淮枢宁离开这里时,他又会在哪里。凌渊公主来,再走时,一定已经解决了魔域。
他期盼着淮枢宁能和绮柳见一面,好好坐下来商议未来,但他知道,这几乎不可能。
绮柳早就说过,他们对魔偏见已深。淮枢宁今晚说的那些话,恰恰证明绮柳是对的。
结局渺茫,哪怕要她们坐下来谈,也要先打一场……到时候,他还能在哪,不把自己吊死在她俩中间就不错了。
他夹在两者之间,既不能为绮柳杀了淮枢宁,又不能站到淮枢宁身侧看她诛魔。
他想明白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欠淮枢宁的债还了,还完他就把自己锁在医馆,闭上眼睛,不去看她们二人谁胜谁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