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是几幅画像。
魔王那加。
从那些见过那加的人族,和被俘的魔口中,描画出的那加形象。
纤细颀长,犹如十七八岁美少年的魔王。
一张俊美的脸,美到蛊惑人心又狂气的紫色眼睛,睫毛长翘,在眼角留出一抹魅紫尾勾。
淮枢宁目光在画和尹楼兰身上来回折返,接着,又去看般若公主的画像。
公主的画像就多了,有朝中大臣画的公主朝服图,有宫廷画师画的公主和亲盛装图,也有太后画的回忆像。
而且这几幅图,不仅单画了公主,还都写了一句话,言称画像不及公主真颜美貌。
甚至有个画师因画不出公主的真实美貌而羞愤封笔。
淮枢宁之前从没看过般若公主的画像,对般若公主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前朝被送给魔王的可怜人族公主。
今日见画像,她微微一愣。
这个般若公主……比魔还要魔。
那双眼睛,已经是画师温柔处理过了,但她仍然从那美丽的眼眸中,窥见了一种,燃烧着的,空洞却满是野心的欲焰。
她曾有疑问,开宗庙的规矩是所有皇室血脉都要血祭才可召出龙妖治国,为此前朝末帝请国师占算,将所有的亲脉都寻了回来,包括流落民间的,直到碑上文字全部点亮。
但,血祭缺般若公主,为何最后成功了呢?
人族大臣的说法,是般若公主嫁了魔,祖庙碑文就将她归于魔,不再是人了。
“怪不得会这么说。”
淮枢宁收了画,挑眉道:“简直跟魔,天生一对。”
只是,看完这二位天生一对的画像后,淮枢宁又觉得,她猜错了。
尹楼兰,跟他们相像之处——都是美人。
细究下来,好像谁也不像。
尹楼兰,比这对夫妇,要温良许多。
桃胶
尹楼兰手中捧着一整朵桃花,跪在桃树下,压低了身子,屏息接桃胶。
他被桃胶“困”在此处,维持着这个姿势,不敢妄动。
这给了淮枢宁可趁之机,她绕到树前蹲下,先歪头看他,后来嫌不过瘾似的,用手捧起了他的脸。
就像他捧着这朵桃花,她也在捧花屏息观赏。
尹楼兰分不出精力来“瞪”她,垂眼等桃树分泌桃胶。
这种桃胶异常珍贵难得,尤其月光下分泌的桃胶,凝固在花中,是十分难得的一味药。
淮枢宁左看右看,手指抚起了他的眉。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尹楼兰的独特气质,尤其现在的他,披着夜色的灵气,幽幽一缕,无端的让她想起了被匠人遗弃在废墟中的人偶。
身上的丝线是断的,孤零零躺在人间,像刚盛放的花被摘下后,又无情扔在泥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