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最后,他配合绮柳打了一场,上演了一出“清君侧”,可这件事,总归是闹得不好看。
这毒,应该是岫恋下的吧,是岫恋在惩罚他,警告他不要再给绮柳添麻烦……
一定是岫恋,他不信会是绮柳。
可——
他正乱时,凌渊公主的手搭了上来,抚到了他心口。刹那间,他所有的意想全都停住了。
他简直是天生不幸。
绮柳的手抓他的胸口时,冰冷刺骨,明明是疼的,他却不觉疼。
而凌渊公主……她的手是温暖的,动作也是轻柔的,却让这颗心像炉中铁,炽热到发烫,烫的他意识朦胧,浑身都疼,疼得想要跳入桃花见,溺死自己。
“羽弗,这毒,它折磨人吗?我是问你,他会疼吗?”
“要不给他灌点药?麻药之类的……万一疼可怎么办?他没反应,但他留有感觉。”
“羽弗,不必说那么多,当务之急,先把他毒解开。”
——别怕,会好的。
——安心睡吧,没事的。
好暖和,好像,炉火一直未熄灭,一直暖着他。
尹楼兰想,自己应该是哭了,虽然他流不出眼泪。
可他为什么会流泪。
……为什么呢?
子夜,如钩的月渐渐变红。
阴风突起,无人的街道尽头,披斗篷的银面魔无声无息降落。
身形飞速晃了几下,再出现,就是医馆前。
斗篷下,银面缓缓抬起,微微停滞后,从面具下飘出一声冷哼。
屋檐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披着红色半肩的白衣少女,闲闲摇着扇子,正笑看着他。
“什么来历。”银面魔声音沙哑。
“夜猫子,好奇。”少女悠哉笑着,“魔也会求医问药吗?”
“哼。”
银面魔的手按上面具,忽听这女子又道:“而且,不止病了一个。”
两旁街道弥漫着妖紫夜雾,雾中又影影绰绰现出几道魔影。
草偶
鬼见语的悲枯崖上,卫绮柳袖手而立,红与玄色的衣裙风中摇曳,如烟缥缈。
远处聆夜城方向,魔云笼罩,电闪雷鸣。
“岫恋,去了几个?”她问。
身旁的魔身形魁梧挺拔,灰眸白发,抱着一柄幽绿色大剑,眼神涣散了片刻,“望”向聆夜城,随后回拢,说道:“六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