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的一处小客栈中,顾长生一行人走进一间客房。
蒙面男人取下了他头上围着的头巾,露出了俊逸的脸庞。
正是城中最近通缉的那位要犯。
那位头戴斗笠的少年也摘下遮挡住他面容的纱布,取下斗笠,一张清秀稚嫩的脸颊露了出来。
只是那墨绿色的短刀还是牢牢系在腰间,并不离身。
顾长生和宋霁找了个板凳坐下,很自然地倒起茶水喝了起来。
“我叫宋青山,你们呢?”面容俊逸,身形挺拔的男人微笑着开口,率先释放善意。
顾长生看着一旁的宋霁打趣道:“你俩还是本家?”
宋霁翻了个白眼,随后平心静气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宋霁,云霄雨霁的霁。”
顾长生也是喝了口茶,道:“顾长生。”
宋青山摸了摸旁边少年的头,介绍道:“这是我师弟,钟实。”
少年抿起嘴,显得有些拘谨。
顾长生好奇地看着他腰间的佩刀,问道:“这是什么刀?”
还未等少年开口,宋青山便洒然一笑,将少年往自己这边稍微搂了搂。
“寻常的短刀,宗门里发给每个弟子的。”
顾长生点头轻笑,并不在意宋青山戒备的动作。
宋霁轻抿了口茶水,看向对面的钟实,平静地说道:“那柄刀,少拔,会折损寿命。”
钟实瞪大双眼,宋青山的神情也极为震惊。
这柄刀的来历即使是在他们天刀门中也极为隐秘,眼前的这位白衣公子是如何一眼便看
出来的?
宋青山试探地问道:“宋霁兄知晓这柄刀的来历?”
宋霁摇了摇头:“不知。”
宋青山心中了然,自己先前戒备二人,不愿告知这刀并非凡物,如今对方不愿说明刀的来历也在情理之中。
其实,这确实是宋青山多想了。
宋霁的确不知道刀的来历,但是他作为天机阁的圣子,一身道法全部习自上清老人,上清老人最为擅长的手段便是抽钓光阴。
这柄刀,里面有光阴长河的气息,宋霁再熟悉不过。
顾长生轻咳一声,免得二人过于尴尬。
“青山兄,我们还是说正事为好。”
宋青山点头“嗯”了一声,随后长出一口气问道:“顾兄,你们二人可知扬州瘦马?”
顾长生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一旁的宋霁,宋霁也摇了摇头。
宋青山见两人疑惑的样子,继续说道:“这扬州城,本以盐业最为闻名,附近山脉之中,常能开采出地下盐矿,然后销往各个王朝。”
“但是,随着往来的富商贵胄越来越多,扬州城再也不复原来的模样了。”
宋霁双眼微微眯起,他似乎记起来了扬州瘦马是什么。
“扬州城开始出现一批养马人,所谓养马,即是去寻得一些俊俏年轻的姑娘,然后以非常之法调教,将其变为如同马匹一样的牲口货物,又因这些姑娘每个身形都较为苗条瘦弱,便称之为瘦马。”
顾长生目光逐渐冰寒,所以在院中,他与宋霁看到的
那两位女子,生前都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并且双脚处,绑有白纱,紧紧束缚着那些柔弱女子的脚掌,使其变成马蹄一般窄小。
钟实面色也极其难看,他一想到自己的姐姐要遭受的那些折磨,杀意止不住的从身体中涌出,腰间的墨绿色佩刀开始嗡嗡作响。
宋霁弹指施了一道静心术在钟实身上,钟实这才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宋青山见钟实情绪稳定下来,继续说道:“这些培养好的瘦马,会作为上好的货物与往来的盐商交换,一匹品相极好的瘦马甚至可以卖出数十枚地利钱。”
“哪怕模样身段差一些的劣马,换几枚人和钱也绰绰有余,这种暴利的买卖,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商贩前来养马,扬州瘦马的名声也就这么传了出去。”
顾长生冷笑讥讽道:“一名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女子便能换数枚人和钱,这扬州还真不愧是广陵第一郡。”
宋霁也是点了点头,面容冷漠:“这种肮脏的交易真是侮辱了这个名号。”
“扬州城的黑暗还远不止于此。”宋青山眼神冷冽,沉声道,“近几年,一个势力自扬州城扶摇而上,仅以数月的时日,便吞并了扬州城其他养马人,在城中心建立了一座养马阁,专门用来调教和交易瘦马。”
“就在养马阁旁边,有一座青楼,名为红袖招,这红袖招内,有名的几位清倌人,都是从养马阁中特意流出去的,为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