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笑道,“你不是想吃肉丸子吗?阿姆做肉丸子。”
艾小兰愣住了,她知道阿鲁哥要吃药,家里也不富裕,她没想到她喊肉丸子,阿姆以为她想吃肉丸子,就给自己做了。
她跑去房间看了一下,木箱里面那些晒干的蘑菇没有了,明明阿姆说等过段时间会有商人来收,蘑菇的价格才会高,她收的好好的,经常拿出来晒,就怕潮了长斑了,打算等着人家上门来收卖个高价的。
艾小兰有点羡慕阿鲁那个冷血的男人了,他的阿姆真好,他还总是将阿姆气哭,好想给他喂毒蘑菇。
阿姆种了很多玉米,艾小兰跟着她一篓子一篓子的将玉米从山上背下来,她摔了一跤,好痛。
回家见到阿姆,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巴拉巴拉的掉,嗷嗷哭。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委屈,之前艾承鹏用皮带将她打的皮开肉绽抽晕过去她都没哭,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坚强了。
阿姆将她的裤腿拉上去,膝盖血肉模糊,有鲜红的血溢出来了,她拧着眉头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语气非常快。
阿鲁哥听着艾小兰的哭声扭过头来看看,让阿姆将他种在院子的草药摘下来,嚼碎敷在艾小兰膝盖上。
草药敷上去,凉凉的,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玉米地里,艾小兰去不了了,阿姆让她在家里休息,自己去掰玉米。
等玉米全都收回来晒干再一粒一粒剥下来,阿姆累的又黑又瘦了,还好收玉米的商贩来了,玉米卖了个好价钱,三百多斤的玉米粒,卖了八十一块。
阿姆高兴的去集市买肉,她说给西西做肉丸子,再给阿鲁买点药,还给西西买漂亮的凉鞋。
番外—艾小兰2
艾小兰有点期待,但阿姆没有把肉和凉鞋买回来,她空着手回来了,回来就将自己关屋里面了。
“阿姆,你怎么了?”,艾小兰有点担心,她等了一会,还是推开门走进去,见阿姆耷拉着肩膀坐在床边抽泣,便着急的问道。
阿姆再也忍不住了,将艾小兰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她卖玉米的八十一块钱里面,八张大团结都是假的,今天一年都白干了。
艾小兰看阿姆哭的伤心,自己心里也酸酸的。
阿姆的脸这段时间抢收,晒的又黑又老还瘦,一双手也粗糙的厉害,她回忆起阿姆背着玉米气喘吁吁的回家的样子,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背、她胸口、她发丝,她想起这段时间,跟着阿姆去地里淋水,除草的辛苦。
现在白忙一场,也跟着阿姆呜呜呜的哭。
阿鲁哥听着两个女人一声比一声高的哭声,竟然颤颤巍巍的扶着墙站起来了,但走了两步就摔在了地上,还打翻了喂鸡的盆,盆里品相不好的玉米粒撒了一地。
可能是见艾小兰哭的太伤心,阿姆晚上偷偷跟艾小兰说,“西西,你别担心,有钱,够你和阿鲁花,阿鲁爹和阿鲁采草药赚的,阿姆全都存着没动呢,阿姆还能干,再给你们多存些。”
阿姆要出门给人家打短工了,帮着人家翻地,那些秋收过后的玉米地,玉米根紧紧的抓在土地里面,地面又干又硬,四子耙要用尽全力狠狠地刨下去。
阿鲁哥看着回家越来越晚的阿姆,第一次跟艾小兰说话。
“西西,你背我到山上吧,不远,就在那个山头,我之前采药的时候,发现那边有一片毛老虎,现在应该可以采了。”
艾小兰眼睛一亮,“可以卖钱?”
听着对方那轻轻的嗯了一声,艾小兰背着阿鲁哥就走,他很瘦,全是骨头。
按照他指的路,果然找到了一片草药,艾小兰在对方的指挥下采了一背篓,热的满头都是汗,但掩不住脸上的开心。
阿鲁哥看着她久久不动。
“可以卖多少钱?卖了钱,阿姆就不用出去给人家干活了吗?”,艾小兰蹲在地上回头望向阿鲁哥,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彩,她语气带着欣喜,小风感受到她的高兴,围着她打转。
将篓子挂在阿鲁哥的背上,艾小兰背着阿鲁哥回家,路过山头一个岔路口的时候,阿鲁哥拍了拍艾小兰的肩膀,“放我下来吧,歇一会。”
艾小兰将他放在旁边的石头上,从山顶向山下望去,一片木头建的古老村落,一块块的农田,阳光,草木,溪流,田野里不知名的野花,地里长出来的粮食,炊烟袅袅,鸡鸣狗叫,大自然的温暖能治愈心灵。
阿鲁哥看了一眼精神奕奕的艾小兰,她的眼睛会发光,皮肤比之前黑了很多,但看起来健康活力多了。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路对着艾小兰道,“我会点医术,我知道你是装的,装作忘记了以前的事,现在没有阿姆看着你,你从那条小路下去,顺着小路一直走,翻过那座山还有一片丛林,穿过丛林,就可以上大路,上了大路,你往北走,一直走,越过一个山村就能走到镇上,到了镇上,你就问汽车站”
说着,阿鲁哥从兜里掏出一坨东西塞到艾小兰手中,推了她一把,让她快走。
艾小兰有点懵逼,她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是用铅笔在黄色作业本上画的路线图,还有钱,一张大团结两张两块的,一张五毛和三张一毛,甚至还有几张分票。
“你有钱,你竟然不拿出来,阿姆都哭了那么久。”
艾小兰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死哑巴想要赶她走。
她冷着脸,背上背篓带着小风就回家,他就丢这里吧,让狼吃了他,这样家里就剩下自己和阿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