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正道修士都是见一次杀一次,诡行阵还是艰难的小范围流传了下来,甚至还有些正道修士杀着杀着没承受住诱惑,也跟着误入了歧途。
于是一个罕见的拥有两个名字的阵法出现了,若是正规用法,就是梦行阵,但若是邪修用法,它就是诡行阵。
而眼下,它是诡行阵无疑。
刚才那个唐装老者修为不怎么样,但所知却是不少,无论是瞳术、牵引术还是诡行阵,都是些古老且偏门的术法,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
看他的用法,是个邪修无疑,他为时家做事,时家供养着他修炼,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
时家将狩猎者撒出去,各自狩猎一个目标气运者,并下好牵引术,然后用阳仙岛拍卖会的名义将准备好了的一个或几个被狩猎目标召集到岛上来进行献祭仪式。
每次阳仙岛拍卖会来的人数都众多,天南海北的哪儿的人都有,但每个地方只取拔尖的那几个。
天有不测风云,商场本就是个变幻莫测的地方,每年都有无数人兴起,无数人殒落,如此大且分散的体量,有个把人在回去之后运势突变,破产、甚至身亡都根本不会引起人的注意,更不会联想到时家的头上来。
八个狩猎者,每年回来一两个,将目标利用殆尽后迅速脱手,去下一个地方寻找下一个目标,如此循环往复,献祭者自然是如同货物一般源源不断的。
有钱人喜欢俊男美女,本以为是找个了消遣的玩意儿,却不想那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才是猎人,而自己才是被狩猎的目标,不但要赔上身家,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洪志泽是真的爱上了苏瑶,一腔真情换来如此残酷的结果,自然是痛不欲生。
他从被阮绵从背后打入灵符时神智就已经清醒了,只是肢体依然不受控制,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被心爱的女人一步步的带入死地。
礼尚往来
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足以成为他一生的阴影。
他知道苏瑶有苦衷,知道她想要活下去,但他自己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受害者。
洪大少爷一向游戏花丛,第一次动了真心,却是一场以欺骗为开始、欺骗为结尾的感情,他不能认同,更无法原谅。
苏瑶自然知道,从她把洪志泽带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再有转圜的可能,于是就只是哭,整个人缩在那里小小一团,哭得双肩颤抖。
步峥被她哭得头疼,单手揉了揉眉心,努力压下心头的躁郁:“绵绵,那个邪师跑了,或许会有后招。”
阮绵抬手覆在他的额上,试图用自己的灵力让他舒服一些:“没事,我在他的身上做了记号,这就去寻他。”
这座岛是时家的,岛上的秘密时家一定知道,顺着那个邪师逮到时家的那个大公子问一问,也许就能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影响步峥。
她上前一步将哭个不停的苏瑶一掌劈晕,利落的捆了丢给洪志泽:“将她带出去,找个地方藏好,明天天亮之前不要露面。”
洪志泽抱起了苏瑶,却没有看她的脸,只是冷静的分析目前的情况:“岛就这么大,藏在暗处更容易被时家发现暗中处理了,不如往人群中躲。
岛上的人非富即贵,时家再嚣张,也不敢把他们全部杀光灭口,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反而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左右那个邪师已逃,这边发生的事也是瞒不住。”
阮绵点了点头:“你去吧。”
待两人走后,阮绵一掌拍向那不知吸了多少人血的石台。
一时间碎石飞溅,石台轰然碎成了渣渣,阵法被毁了个干净。
她这才走到刚才那堵石墙前,细细的研究机关所在。
步峥细长的手指在石墙上一寸寸摸过,口中轻声道:“你在他们的身上都动了手脚。”
阮绵“嗯”了一声:“埋了一丝灵力而已,若是洪志泽没看住苏瑶,或是洪志泽也不可信,一起耍什么花招,我就让他们这对苦命鸳鸯一起上西天。”
步峥轻笑了一声,对她的一切举动表示赞同且支持。
他记得刚才那个邪师是趴地上打开的机关,便蹲下身来,在一片平整的墙面上摸索。
突然他的手指一顿,抬手拉了一下阮绵的衣角,待她看过来,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才使力一按,石墙瞬间翻转,两人眼前一花,已经被带到了一处通道内。
石墙翻转的一瞬间,阮绵的双手一张。
“砰”“砰”“砰”的枪声接连响起,子弹却如同之前的那条火虫一般,被无形的屏障挡住,没能伤到他们分毫。
步峥缓缓站起身,低声道:“枪……”
这是一个海外的小岛,管制没有那么严格,时家与海外向来有生意往来,每次的岛上拍卖会也都有持枪合法的国度的来客,这岛对时家那样重要,他们偷偷在岛上藏枪并不是难以理解的事。
阮绵微微笑了笑:“高科技,真的很神奇,可惜光用枪来对付我,还差了点儿意思。”
做人要懂得礼尚往来,人家送了她们子弹,她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只见她双手一抬,一条比之前更加巨大的火龙呼啸而出,狭窄的暗道中顿时热浪滚滚!
被时家安排在阳仙岛上的根本不是普通保镖,而是一批披着保镖皮的亡命雇佣兵。
他们满身的腱子肉,精通各种热武器、冷兵器以及格斗技巧,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有人命,杀人见血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他们埋伏在这里,本是想等里面的人一触到机关翻过来,就在他们立足未稳的时候直接来个瓮中捉鳖,把他们打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