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按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又能说出话来:“阮大师,这个就是之前在剧组作怪的‘东西’么?”
阮绵如实回答:“定然是有它,但不能确定只有它。”
刚才见到凶灵时陈导虽然害怕,但有阮绵在身边,心里终究有几分底气在,只是被那凶灵的外型吓到。
这不能怪他,无论见过什么世面的人,见到这玩意儿都很难保持镇定。
害怕归害怕,但想到剧组的怪事终于被解决,还是松了口气的。
没想到这口气松到一半,又被这句“不确定只有它”给噎了回去。
他愣愣的看着阮绵:“不确定只有它?大师是说,这里还有……还有吗?”
阮绵再次安抚:“不必担心,并非一定还有,只是这一次的凶灵隐藏手段独到,无法感知气息,为免有漏网之鱼,我需要问过它还没有同伴。”
陈导连连点头,非常支持她:“对对对,要问过要问过,谁知道还有没有藏在暗处的。”
阮绵点了点头:“叫陈导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下这件事的进度,好让陈导心中有数,免得大家心里总是惦念着这件事,提心吊胆,不能专心拍摄。”
陈导虽然他认为这件事口头告知就可以,不必让凶灵来个现场表演,但他对此依然还是很感激:“我们剧组请来了阮大师就是请来了救星,降妖除魔这件事我们都不懂,大家只能仰仗着阮大师。”
阮绵意思传达到了,不想再与他来回说那些客气话,只说了一句:“好,我来审审它。”
她作势要拔那瓶塞子,陈导一见,顿时手软脚软,二话没说就夺门而逃。
步峥见状轻笑:“你何苦吓唬他?”
阮绵又将凶灵倒回阵中,在它的尖啸声中慢吞吞的道:“人情世故,我并非不懂,只是累了,不想再应对那些。”
都重新来过了,她不想再将前世的辛苦重复一遍,想看看能不能活个随心所欲。
步峥有些沉默。
就在阮绵以为他不会再接话时,他轻声开口:“既是高人,何必世俗?自在就好了。”
阮绵转头看他,只看到满目温和,这是他一贯的模样。
她忍不住低笑了一声:“我现在尚算不得高人。”
步峥看向那阵中终于放弃无意义的鬼啸,只透过黑发阴恻恻盯着他们的凶灵,语声幽幽:“已经很高了。”
蹲在阮绵肩上的小黑连连点头。
阮绵走到阵边站定,阵中凶灵也上前一步,全白的眼睛阴森的盯着她,目光之中毫无惧色。
一人一鬼隔着阵法几乎脸贴着脸。
凶灵凶戾愤恨,阮绵的目光却只是淡淡,那是看手下败将的目光。
凶灵终于忍受不了,恨声开口:“小儿,你以为你侥幸胜我一次,便很了不起么?若在我全盛时期,你爬也爬不走。”
阮绵的目光丝毫未动:“看得出来,你曾经有过辉煌的过去。”
凶灵缓缓拉起一边嘴角。
阮绵慢悠悠的接道:“可是谁不曾辉煌过呢?如今你在阵中,我在阵外,便是你不想承认,你的辉煌也早就过去了。”
凶灵眼中透出凶恶的情绪:“成王败寇!如今我落入你手,自然是你说什么是什么了。”
阮绵不闪不避的看着它:“你的隐藏手段倒是高明,若是你不出来,我们想必还能耗些时日,只是你着急了。
以你的道行,本不该如此的沉不住气,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还是有什么急事要做?
我猜,你不至于如此轻敌,那就是等不及了。”
凶灵咧开嘴笑了,似是对于自己的手段很得意:“我的手段你看不出么?那你猜啊……”
步峥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拉了拉阮绵的胳膊,将她拉退了一步,离得那凶灵远了些。
虽然凶灵没有实体,已经没有口气口水之类的东西了,但他总觉得那玩意儿离阮绵那么近,会蹭她身上脏东西。
阮绵以为他担心凶灵危险,也就没拂他好意,顺着力道离远了一步,语气仍旧是淡淡的:“我猜……跟镜子有关?”
凶灵的脸色变了,阴惨惨的一根人棍飘在那里,满身都写着愤恨。
阮绵笑了笑:“猜对了?”
凶灵不动,也不说话,但明显很不开心。
真可怜
阮绵回身坐到沙发扶手上,慢悠悠道:“剧组中的人说,你喜欢恶作剧,害得人家不能工作,可是自我来了,你却藏了起来不肯露面。
我第一次感受到鬼气,是在化妆间里,这一次,你又从步峥的电脑屏幕里冲出来,你两次现身的地方,共同点是有镜面或类似镜面的东西在。
我猜,你若不是镜中灵,便是被封印到什么镜子法器中去了,镜中自成空间,你在里面呆熟了,摸透了里面的法则,能够来去自如。
也正是因为你能藏入镜中空间,一切有镜面或类似镜面的地方都能成为你的传送阵,你才能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几天你故弄玄虚,弄得好像有多么来去无踪、高深莫测,实则只要看透了你的小把戏,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凶灵引以为傲的本领被说得这么一文不值,突然就破防了,它扑到阵法边缘尖声大叫:“你以为我愿意待在那劳什子的镜子里?你说的没错,我是被人封印入镜中的!
我不过是拿了几十个小孩儿摆阵修炼,是那天杀的道士多管闲事!他杀不得我,便将我封印入灵空镜中数百年!
几百年啊!我几乎被那灵空镜磨空了法力,实力十不存一……否则,你以为你能轻易拿得下我?!你做梦!我会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