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是她向来奉行及时行乐主义,很少?去关?注虚无缥缈的未来和?以后,二来是,对十几?岁的人来讲,这实在有些沉重。
但很难有人站在病房里,病床边,还能一点都不去想?象。
她之前看过?一本书,上面有一句话,她记到如今。
“我们从来不是害怕死亡。”
“我们只是害怕死亡与我们擦肩而过?,留下?我们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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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生活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并不会完全将人囿于某个环境里。
蒋唱晚收拾好书包,擦干眼泪,走出医院,走进学校,站在去教室的必经之路上,感受着人来人往,朝气蓬勃的模样,忽然觉得恍若隔世。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出生,有人死亡,有人忧愁,有人欢喜。
喜与悲一线之隔,死亡与诞生不过?几?堵墙的距离。
医院好像是这一切的缩影。这一层楼的人因为?新生命的诞生而欢呼雀跃,再往下?一点,又能看到白布旁的默哀与缄默。
那一瞬间?,蒋唱晚站在人来人往的路上,觉得她好像懂得了很多?。
真正意义上的“长大”,可能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情。
另一头,季程和?程姗姗老远看到她,挥着手、蹦跳着跟她打?招呼。
少?年从身后走来,长指并拢,帮她拎起沉重的书包,侧身问道,“怎么了?”
爱,友谊,勇气。
这些东西?将她从恍惚中,拉回鲜活的人世间?。
蒋唱晚连忙捂了捂脸,擦掉眼睛里没有流出来的眼泪,笑着说,“没事。”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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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祸不单行。
蒋唱晚拍摄社团广告片的时候,不小心把脚扭了,被社团成员们呼啦啦拉去医院,回来的时候脚踝已?经打?上了固定石膏,拄着拐杖,一蹦一蹦地走进教室。
季程第一个看到她,眼睛瞪得老大,上上下?下?看了她好几?眼,“新造型?”
蒋唱晚都懒得骂他。
程姗姗闻言也?转过?头来看,她就正常的多?,快步走到教室后门扶她,震惊道,“这是咋的了?因公负伤了?”
“差不多?吧。”蒋唱晚含糊道,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将拐杖往旁边一放,小声道,“想?拍一个仰视镜头,运镜的时候没留神脚下?,被绊倒了。”
“但好在,”她倏然正色,强调道,“镜头拍完了。”
“雌鹰般的女?人啊你,这个时候还关?心有没有拍完。”程姗姗俯下?身端详她的伤脚,“还打?了石膏,看起来挺严重的啊……”
“对啊。”蒋唱晚叹气愁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种蹦蹦跳跳的日子,不知道得持续多?久呢。”
“那你上学怎么办?”程姗姗问。
因为?孟女?士最近繁忙,情绪也?不太好,蒋唱晚不准备用这些小事去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