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啊,我干嘛要跟去?我就是问问。他出城了呢,我就放心了。你想啊,他是杀破狼,他在山城里,肯定还会引起腥风血雨来。我可不希望再看到有人流血了,我自己流血就很害怕了。”看着他,叶鹿解释道。
幽深的眸子没有底,申屠夷似乎在审视她是否表里如一。
叶鹿睁大眼睛,任他审视。
“你认为,沈家发生的两次死人事件,都是被他影响的?”杀破狼,申屠夷并未觉得多有威胁性。
“嗯。”点头,否则也太凑巧了。每次他在,不是死人就是流血,除了他没别人。
将手里磨圆的风水石放到叶鹿面前,申屠夷淡淡道:“沈夫人已经都交代了。”
眼睛一亮,叶鹿没想到沈夫人会坦白,“真的?她都说什么了?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报复,报复沈家。”
“没错,她的确在报复。而且,沈二公子沈四公子是被那几个大晋人杀害的,但这是沈夫人授予的。她的条件就是,杀了他们二人,她便将铁朱二城内的沈家商行转让给大晋人。”申屠夷面色微冷,在他看来,这还是和叛国无异,更重要的是侵犯到了他的利益。
单单叛国一罪,申屠夷似乎不会有太多感觉,但涉及利益,他就会立即变得冷血起来。
叶鹿边听边点头,“真是够狠,不止要把沈家的产业都卖出去,还要给沈家冠上叛国的罪名,够狠。”她倒是想竖起大拇指,报复的漂亮。
“但她失算了,没想到我会更快一步的来到山城。”申屠夷眉眼无温,淡淡道。
“那倒是,沈家的产业都落在你手上了,最大的受益者是你。哎,申屠城主,既然你都得到这么大的便宜了,就不能放过凄惨的沈夫人么?”叶鹿很同情沈夫人,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不能。”干脆的拒绝,叶鹿立即翻白眼儿。
“所以,到头来沈夫人报复了沈家,还是把自己也搭上了,真是可怜。”托着头,叶鹿一边赞叹,她并非同情心泛滥,只是她深切感受到了沈夫人的不容易。
“你也很可怜。”看着她,申屠夷低声道。
“我可怜什么?”不爱听,她又没被人害的连孩子都死了。
“多处受伤,还有心思可怜别人,你说你可怜不可怜?”同情心太多。
“我这不都要好了嘛,现在这只脚落地也不疼了。手腕呢,也结痂了,脖子呢,也结痂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没照镜子看不到什么模样,但依据手感,差不多已经好了。
伸手,申屠夷以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仰头,她脖子上的伤痕进入视线当中。的确结痂了,印在白皙的脖子上,很是碍眼。
仰头,任他查看,叶鹿一边道:“我皮肤愈合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是不是已经好了?”
“嗯。”淡淡回应,申屠夷便转开了眼睛。
“看我受了这么多伤的份儿上,城主大人又赚的盆满钵满,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点奖金什么的。”想想沈家的产业,那可是无数的钱,哪怕甩给她一丢丢,那也好呀。
“想得很美。”和申屠夷谈钱,他会立即变得极其清醒,而且六亲不认。
哼了哼,叶鹿拿起他磨好的那块石头,“唉,就当做是我想得美吧!而且城主大人,你磨得太狠了,再抛光,它还得瘦一圈,镶在腰带上会掉下来的。”不合格。
无表情的看着她,下一刻申屠夷站起身,“自己做吧。”他还不帮忙了呢。
撇了撇嘴,自己做就自己做,又不是没做过。
最后看了她一眼,申屠夷转身离开,风雨肆虐,他走出去,却一时没有离开。
叶鹿盯着房门,房门一直在动,很显然有些关不上了。
申屠夷正在外面弄那房门,但被狠踹了两次,它已经歪了。
缓缓摇头,叶鹿觉得他再这样下去,今晚这门就得碎了。
麦棠曾说过,叶鹿的嘴开过光。麦棠诚不欺人,这边叶鹿刚赞叹完,只见那边房门整个一晃,唯一连接的一处断裂,掉下来了。
睁大眼睛,叶鹿撑着桌子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过去。
“申屠夷,你到底是把我的房门拆了。”可怜的房门,寿命到此终结。
下一刻,房门缓缓移开,门外,申屠夷一只手拿着门,一只手撑着门框。面上没什么表情,他背后风雨萧瑟,他看起来有那么几分无辜。
“明天重新安装一个。”拿着门,申屠夷淡淡道。
“我不管明天,今晚我怎么办?外面在下雨。”叶鹿眼睛睁得圆,今晚她怎么办?
“钉上。”那门在他手里好似很轻,申屠夷的主意很是好。
“好吧,随你。”无言,叶鹿也是被他打败了。
不过片刻,两个黑甲兵过来,将房门放回它原来的位置,下一刻乒乒乓乓的钉了起来。
叶鹿站在里面,眼瞧着门被封死,她直翻眼皮,现在她好像个囚犯一样。
转身,叶鹿几步挪到窗边,将窗子推开,探出脑袋,“喂,你们别钉的太狠了,不然明天拆开还得费一番功夫。”
那双手负后站在一旁的人转过脸来看着她,“进去。”
“拆了我的门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明天要是不给我修上,我就半夜扒你窗户,吓死你。”话落,她收回脑袋,啪的关上窗户。过于用力,窗框发出吱嘎的声音,吓得叶鹿立即扶住它们。门坏了已经很惨了,要是它们也坏了,她就得彻底被钉在房间里出不去了。
这一夜,风雨不停,山城鲜少会刮这么大的风。但叶鹿一夜好眠,她最喜欢在下雨的时候睡觉了,而且这个时候她会睡得特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