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扬起下颌,叶鹿举步往前走。
马车停在那儿等着,马凳也已准备好,只要有申屠夷的命令,这帮黑甲兵做事痛快的很。
踩着马凳,叶鹿一步步踏上,最后进入马车。
马凳收起,队伍启程,迎着晨起的太阳,与申屠城渐行渐远。
虽然不知道申屠夷的目的地是哪儿,但鉴于这厮这般亲自前往,想来事情不会小。
坐在马车里,叶鹿双臂环胸,下巴微扬,几分盛气凌人。
主座上,申屠夷脊背挺直,眉目冷峻,似乎看不见眼底下的任何人,包括此时此时在装腔作势的叶鹿。
一个姿势支撑了许久,叶鹿终于支撑不住,腰背塌下来,靠在车壁上。
原形毕露,那强装的盛气瞬间消散。
扭头看向申屠夷,这厮眼观鼻鼻观心,不知在想什么。不过煞气依旧,让人难以靠近。
“城主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呀?”即便被卖了,也得知道卖到哪里去。
“山城。”看也未看她,申屠夷淡淡道。
山城?叶鹿一诧,“那是我老家。”她在山城生活了很多年,和叶洵,还有麦棠。
“所以,你很了解。”终于看向了她,眸子幽深,但异常坚定。
叶鹿缓缓扬眉,“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带着她呢。
“是怎样?这山城的人你都认识?你最多认识一些三教九流,真正有身份的人,你岂能见过。”申屠夷语气平淡。
“你这是瞧不起我?要说没人认识我说得通,但提起我爷爷,那可是无人不知。你知道山城的那些有钱人多少次上门求我爷爷给摸骨算命,我爷爷都不理的么?没错,我无权无势,但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在我眼里,也同样一文不值。”这种话,叶鹿不爱听。用身份来衡量一个人,那是最愚蠢的。
看着她,停顿片刻后,申屠夷才开口,“有权有势的人在我眼里,也一样一文不值。”
轻嗤一声,叶鹿扭头看向别处,“和平民百姓拉近关系,靠骂有钱人是没用的。申屠城主你可以考虑用钱收买我,兴许我会将你视为奇葩一朵,有权有势人中的清奇一枝花。”
“我的钱,任何人别想染指,即便是我扔了,也不能捡。”看着她,申屠夷再次申明,钱于他来说是什么。
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叶鹿点点头,“看来,我是甭想在你这儿赚钱了。”
“想的的确很美。”没错,想从他这儿赚钱,不可能。
“守财奴。”翻了翻眼皮,叶鹿无言,和他争辩不出什么结果来。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是天煞孤星,身边什么人都不能有,除却那些死气沉沉的金钱。
“山城沈家,你可了解?”面色沉静,刀枪不入。
“沈?哦,知道一些。做粮食生意,据说在帝都有人。”回想了下,叶鹿确实是知道的。
看着申屠夷,他没再说什么。叶鹿盯着他不眨眼,“你又盯上人家的钱了?在申屠四城,还真够倒霉的。”城主不支持他们的发展,反倒惦记他们的钱,真是倒了大霉了。
申屠夷不解释,“听说沈家是大夫人做主,一切生意也都是她经手。”
“是么?这我不知道,山城有钱人那么多,我又不是专门琢磨东加长西家短的。”摇头,叶鹿态度懒散。
“若这次你表现好,这枚金扣便赏给你。”直视前方,申屠夷抬手,那枚熟悉的金扣在他手里。
看向他,又看了看那金扣,叶鹿很是狐疑,“你认真的?不会前一步给了我,后一步就说我偷窃吧?”申屠夷的人品,她深表怀疑。
“你若想有功不受禄,我也赞成。”收回金扣,能不用花钱,申屠夷自是愿意。
“不,我要。”眸子晶亮,给上门的自然要。
“给你也不是现在,好好做事,做好了,就给你。”眸子一转,申屠夷看着她,那幽深的眸底似乎几分邪恶。
叶鹿眯起眼睛审视他,“申屠城主的心是海底针,凭我猜是猜不透。不如,你让我摸摸?”抬起手,她晃了晃手指,那指头各个纤细嫩滑。
“摸我一次,你准备付多少钱?”扫了一眼她的手,申屠夷面色无波。
“我付你钱?你应该给我钱才对。”轻嗤,他这自以为是的毛病是治不好了。
“单单是看着我,你便鼻血横流。若是动手,你的血估计会喷出来。”申屠夷所以然道。
无言,叶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你在说笑么?”这厮的自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难道不是?”申屠夷几不可微的扬眉,眉目间一股邪肆。
“呵,呵,呵。”干笑三声,叶鹿转头看向别处。申屠夷自恋不尴尬,她都替他尴尬了。
申屠四城很大,山城距离申屠城也很远,行了四五天的路,才进入山城的地界。
这个地方,叶鹿有许多的回忆。不过自她和麦棠离开后,将房子也卖了,她们俩便再也没想回来过。
如今重回这里,许多往事浮上脑海,一时之间,让叶鹿也安静了下来。
推开窗子,外面的景色进入眼中,叶鹿眯起眸子,“这个地方,人杰地灵。据我所知,在山城里,方士是最多的。”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里最多。
“是否人杰地灵我不知道,水土的确有些问题。”申屠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尽管低沉很好听,可是此时听在耳朵里,就是不对劲儿。
叶鹿缓缓扭头看向他,“你又准备骂我?你若骂我,别怪我攻击你,而且是用很难听的脏话,你想试试么?”竖起眉毛,她不想和他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