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然楚凉音杜意凌三个人定了两间房,杜意凌自然跟着楚凉音,宁昭然一看她像个尾巴似的,就觉得万分不顺眼。
“哎呀,终于又看到了正常的床了。”一进房间,杜意凌就朝着那大床扑过去,整个人贴在床上像是被黏住了一样。
楚凉音看着她不免失笑,本来那张稍显冷硬的脸因为这一笑而瞬间柔和,“想了?想就让你睡个够,不过,先过来洗脸。”放下剑,她从腰间取出一张纸,独自坐在桌边开始研究。
杜意凌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楚凉音身边,看她手里的纸撅撅嘴,一屁股坐到她旁边,一手托着下巴,说道:“楚姐姐,你也不用那么着急的。你武功高强,那么你六师哥肯定不弱,不用担心的。”虽然她从下山开始就一直嚣张跋扈,但是此时却像个贴心小棉袄一样,劝慰楚凉音。
楚凉音扭头看着她笑笑,“你长大了,好人坏人能够一眼认得出,我也不担心你日后会被欺负了。不过,日后说话还是要注意点,就算你是无心,也没准别人听了之后有意。来阴招,你措手不及,吃亏的是你。”她像个长辈一样教育她,杜意凌也认真的听。
“我当然心明眼亮,不然当年也不会看出那姓月的不怀好意。”说到这事儿,她又有点恐慌,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腕箍,这是她的传家之物,当年一直戴在爹爹的手上。后来爹爹在家里出事之前匆忙的将腕箍交给了她,但是她也不会用。没了家人她一路乞讨,过着乞丐的日子。但是有一天居然被一个笑的暖洋洋的公子救了,她以为她遇到了善人,老天有眼不会让她死。她感激万分,决定哪怕从此不再像以前那样过小姐生活,只要跟在这个温暖公子的身边就行。
可是,后来她发现,这个公子其实是个人面兽心,收留她根本不是可怜她,居然是为了她的传家宝。她犹记得她偷偷看到那个公子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却仍旧在笑的眼睛,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想着以前的事,杜意凌不禁收紧双臂,大眼睛里都是恐慌。
楚凉音看着她,蓦地蹙紧眉头,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别怕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楚姐姐,我一直没对你说过谢谢,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如果当年不是楚凉音把她从雪地中捡回来,她早就死了。
“如果想报答我,那就好好活着吧。”楚凉音勾唇一笑,煞是柔和,与以往的形象差距十万八千里。
“我当然要好好活。哼,虽然我还是觉得他挺可怕,但是我有自知之明,要离他远点。不过呢,这仇不报我心里始终不舒服,所以,我要从别人入手。”脑子里想起衡贺与尔蒋,主子阴狠没人味儿,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那个衡贺,还记得当年月离风把她捡回去的时候,衡贺那嫌弃的样子,哼。
“别没事找事了,明天我准备去襄州,你得跟着我去。报仇的事可大可小,再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还嫩了点,等到你翅膀硬了,随你怎么报仇。”重新低头看着手里的纸,这张纸上是她列的自从云烈召不见了之后查找出来的所有线索。月离风,幕千绝,宁随风,三方面的调查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襄州蓝海边缘的一个渔村,所以,她势必要走这一趟。
“行啊,我下山了,自然要跟着你。你这么着急找到你六师哥,我会帮你的。”杜意凌人小鬼大,拍拍楚凉音的手,作势安慰,只是不太熟练。
“行了,快洗脸睡觉去吧。”楚凉音失笑,似乎自己都没发觉,这一天她笑了很多次。
“小姐,教主交代说不要你参与缉凶这件事,您还是不要与楚女侠一同去襄州了。”隔壁间,那驾车的小青年站在床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宁昭然靠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小吃吃的香,听着那小青年一句一句的说,好像听不着。
“小姐,您听到了么?教主不要您参与。”小青年很无奈,其实他也不想的,可是昨天飞鸽传来的消息还有教主的命令,让他一定要看紧小姐,他不得不遵命。
“行了,别烦了,我自有打算。”宁昭然挥挥手,脑子转得快。宁随风不想让她参与明显的是他知道那慕容子齐不好惹,但是以前整个武林都没发觉那慕容子齐本事这么大。他担心她参与了会有危险,可是这不是只关于教里,还因为朋友,所以,于情于理,她都要管。
小青年哽住,他能说的都说了,宁昭然是什么性子,他当然了解。如果她真打定主意了,谁劝也没用。唉,又要被教主的眼睛瞪了,想起便一阵脊梁骨发寒。
间隔几间客房内,衡贺尔蒋站在一边,一身月牙白长衫的月离风坐在窗边,一双稍显细长的眼睛望着窗外,不清楚他在看什么,或许什么都没看。
“公子,大公子与老爷又吵分家的事了,而且几间铺子的账目都有问题,您要不要回去看看?”事情真是多,月家又出问题了,以前公子不时的回去一趟,那帮人不敢做小动作。这段时间公子很忙,六师叔又失踪,那帮人就开始暗地里做小动作。以为做小动作公子就不知道,殊不知公子样样都清楚的很。
月离风的眼眸动了动,而后回头看向衡贺,他手里的信上写满了月家这段时间的事。
“叫天威去管吧。现在找六师叔要紧。”他说道,语气轻淡,可那语气中的无波无浪让人听着有几分冷。
“哦。不过,公子啊,咱们是不是还得和七师叔一路啊?”衡贺有点不乐意,只是一个七师叔就够了,又出现个杜意凌,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