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里各种气味。
就连平日里沉稳的阿大,此刻都被熏软了小纸腿。
旋风中的厉鬼像是耐不住臭气,忽地收起疾风,一身红衣的在他们面前现了形。
只见它一头长发束成冠,绸缎质的红衣上绣有金丝,举手投足间带了几分贵气。
长得还挺好看。
啾啾歪歪头,终于明白这只厉鬼为何独爱古典面孔了,原来它本尊就是古人。
“您老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想着强娶年轻人?”檀州勾起嘴角,笑容里夹有一丝嘲讽,“没人告诉你,檀家的大门只进,没有出吗?”
“哼,好大的口气。”厉鬼冷笑,丝毫不惧地对上檀州,“区区一个小风水师,凭着几个破风水阵就想为难我?”
华礼依然看不见厉鬼,听着檀州的话,更是好奇地戳着梁昭日一顿瞎问:“他长什么样啊?不会是个老头儿吧?老头还娶妻呢?老头能做那事儿?”
“长得很丑。”梁昭日盯着那厉鬼,面不红心不跳地胡扯,“头发花白,脸上全是皱纹,笑得还很猥琐。”
厉鬼:“……”
“噫!”华礼嫌恶地撇撇嘴,“送人家一口棺材,我还以为是什么英俊潇洒的帅哥呢。”
“不是。”梁昭日摇摇头,否定。
“你不要乱说!”厉鬼抓狂地再次卷起一阵风,将附近的东西都吹得七零八落。
啾啾坐得离他近,差点就被甩过来的遥控器敲到脑袋,不由也对檀州抱怨道:“他好吵。”
檀州点点头,没有回话,直接从阿大手里接过了一个八卦盘。八卦盘上留有些许铜锈,看得出用了许久。
阿大见檀州拿起了八卦盘,又将手边的匕首递给他。
剩下的一排小纸人看到他俩的动作,立刻端出沙发后的狗血,一桶接着一桶地朝厉鬼泼。
厉鬼倒不怕狗血,但频频而来的狗血,多少影响到他前行的步伐。
与此同时,檀州拿过匕首,快速在手心划下一道痕,随即握手成拳,将血挤在八卦盘的中央。
八卦盘的格纹不深,只过分秒,檀州就用血放满了凹槽。
“走!”檀州尽力一推八卦盘,抬手将几道黄符掷向厉鬼,就见黄符像长了眼似的,直直地飞向厉鬼,将他手脚桎梏于后头的墙壁。
“你想干什么?”厉鬼瞧见八卦盘,猛地奋力摆动起来,可不论他如何挣扎,黄符依旧紧紧地贴在他四肢处。
“避免你再去祸害别人。”檀州面上波澜不惊,“你在这世上待了这么多年,强娶了好几门阴亲吧?人模狗样,做出来的事情竟如此龌龊。”
“我没有!”厉鬼眼看八卦盘离自己越来越近,连连示弱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
檀州不搭理它,只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慢慢擦拭伤口。
八卦盘就在触碰到厉鬼的一刹那,忽地闪现出一张金光编织而成的网,大网将厉鬼圈住,一点点地将它压进墙壁,直到它的身体全部消失。
“它死了吗?”啾啾仰起头,试探地问着檀州。
“魂飞魄散。”檀州扬起手,将八卦盘收回。
“为什么先生的血,这么厉害?”啾啾又问,他清楚地记得上一回画符的时候,檀州也是用了自己的血。
“我体质偏阴,血液本该是阴物,但因我运功多年,阳气比常人盛。极阴极阳,对鬼魂而言,当然是最可怕的东西。”檀州简单地解释,知道他肯定听不太懂,又笑说,“你不需要明白,只要跟在我身边就好。”
他俩还在说话,阿大就开始领着小纸人开始清扫室内的卫生。刚才厉鬼弄乱了屋里的摆设,地上还有一大滩的狗血,看来是得忙活不久了。
华礼则是打了个哈欠,拽过梁昭日的衣领同檀州道晚安:“我们先去睡了,客房还给我留着吧?”
“嗯。”檀州答应了一声,“阿大每个月初都会帮你收拾房间。”
华礼擅长剪纸,早前就有给阿大做过两套纸衣裳,之后便成了阿大最喜欢的人类。
此时听到檀州的话,阿大也微微侧过身,矜持地看向了华礼,似乎想要得到他的夸奖。
“乖,明天我再给你做新衣服。”华礼对他笑了笑,“记得来我房间找我哦。”
阿大立刻用力地点头,小白纸脸上若隐若现出两坨红晕。
目送华礼离开,阿大却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平时冷酷无情的面孔中透出几分诡异。
“阿大他怎么啦?”啾啾一边被檀州扛上楼,一边疑惑地望着阿大。
“别管他。”檀州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他是中了万人迷的毒。”
只能说,华礼的魅力实在太强,上到活人,下至鬼魂、纸人,就没谁能逃出他的魔爪。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因为我这篇文有甜文标签,太沉重和恐怖的情节不符合标签内容,所以这个故事完应该就会考虑收尾啦~
华礼只在檀州家里住了一晚,翌日傍晚就要离开。
阿大换上了华礼新剪出的纸衣裳,依依不舍地将他送到门外,不想还没开口,就被梁昭日“不经意”地踩了一脚,整个纸人躺尸在了地上。
“喂,不许欺负阿大。”华礼不满地戳了戳梁昭日的肩膀,蹲下身把阿大扶了起来。
“没注意。”梁昭日理直气壮地回答,扭头却是瞪了一眼阿大。
阿大倒不在意他的眼神,用水性笔点出来的两坨小黑眼,眨也不眨地瞅着华礼,小心问他:“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过年就回来。”华礼摸摸他用纸糊的几根头发,“到时候给你织个毛线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