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杳刚要走,霍时渡又重复了一遍。
她没辙了,推开门。
“这是你养妹?”林蔷薇从椅子上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纪杳也打量她,比华菁菁漂亮,不及关靓。
霍时渡接触的异性不多,质量个个儿是上乘。
要么有家世,要么有外貌。
不像其他二代子弟,不挑食。什么网红、模特、小明星,有一个暧昧一个,不搞措施,到处播种。
“蔷薇姐。”
林蔷薇笑,喊了一句杳妹妹。
随即,走向霍时渡,“我母亲炖了老式酱牛肉,和小时候一个味道,三十多种香料,有的不生产了,我母亲千辛万苦寻了替代品,嘱咐我捎给你尝尝。”
看来,林太太从西北回家了,不支教了。
霍时渡揭开盒盖,筋、肉分明的酱牛腱子淋了一层醇香的芝麻酱,他笑了一声,“你还记得我嗜好。”
“你从小爱吃麻酱,涮锅,凉菜,面条,总是摆一碟子加了香醋的芝麻酱。”林蔷薇忆往昔,有眷恋,有怀念。
纪杳在一旁不吭声。
“没改口味吧?”
“没有。”霍时渡夹了一片,“你留在老宅吃饭。”
“行。”林蔷薇大大方方,“我也想霍阿姨了。”
霍夫人很喜欢林蔷薇,她不似华菁菁那么骄矜,是大大咧咧的姑娘,席间不停夹菜,慈爱地嘘寒问暖,胜过待沈承瀚。
林蔷薇的父亲五年前从边防部队退役,回南方老家了,老太爷和老夫人是今年去世的,葬礼规格从简,所以霍家没收到消息。
“你年纪不小了,有主儿了吗?”
“没主儿呢。”林蔷薇害臊,“大院的哥哥们有主儿了,我不喜欢弟弟型的,圈子又窄,不认识新人。”
霍夫人不知琢磨什么,搅着碗里的粥。
“薇薇,林家愿意你外嫁吗?”
“我父母不管,只图缘分。”林蔷薇舀了一勺粥,“这粥是何姨的手艺吧?您在李家陪京哥儿住了几年,喂馋了我,我连做梦都是香芋蒸排骨和海鲜粥。”
“不做梦了,实实在在吃。”霍夫人高兴,“在霍家住下,何姨天天换花样喂你。”
纪杳捏着筷子,心头灰蒙蒙的。
若非怀了霍家血脉,霍夫人的确没接纳她。纪家的背景,霍家是万万不入眼的。
太太圈私下也调侃:贪污犯的女儿是母凭子贵了。
如今,冒出一个林蔷薇,比华菁菁更青梅竹马,和霍家祖辈更亲近,兴许,霍夫人又活泛心思了。
“吃一块鱼肉,鸡汤清蒸的。”霍时渡仔细剥了鱼刺,搁在纪杳餐盘内,“你怕胖,又要补充营养,何姨为了你煞费苦心。”
她在桌下碾霍时渡的脚,发泄愤懑。
碾的脚趾,不小心蹭了受伤的脚踝,他面色微白。
“你不舒服?”林蔷薇瞧出不对劲。
霍时渡半笑,半无奈,“磕椅子了。”
纪杳挪开。
直到晚餐结束,她一个字没说,上楼回屋。
霍夫人在厨房忙活着宵夜和甜品,吩咐霍时渡好好招待林蔷薇,聊到十点半,霍时渡借口喝药,也拄了拐上楼。
卧室亮了灯,但反锁了门。
他敲门,“我睡哪?”
“你爱睡哪就睡哪。”纪杳隔着门,“霍家准备去母留子吧?”
霍时渡拧眉头,“去什么母?去不去父?”
“你去母,我去父。”她收拾着行李箱。
他倚着门,晓得她吃醋,耍脾气,配合她耍,“咱俩全去了,谁抚养礼礼?”
“轮流养。”纪杳一股脑打开抽屉,瓶瓶罐罐、相册存单、珠宝证件,填得行李箱鼓鼓囊囊,“我一星期,你一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