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纪杳是水做的
霍时渡在任何时候喊杳儿，纪杳都不怕，唯独在她和男人相亲的时候喊杳儿，她怕。
有一种警告的调侃。
阴森森的。
他问得直白，不留情面，叶柏南措手不及，一时没接上话。
霍时渡耐人寻味笑，“叶总工眼界高，杳儿也不差，霍家把她当掌上明珠养了六年，除非叶总工要九天仙女，不然还配不上你吗。”
叶柏南敛了敛眉，察觉霍时渡是来者不善，不过霍时渡在业界口碑一贯是不好相处，奈何他业务能力硬，同行敢怒不敢言罢了。
“不存在配不上，合不合适而已。”
霍时渡解了袖扣，卷起一折，漫不经心的语气，“叶总工认为合适吗。”
叶柏南像是在认真分析，又像是出于对女方绅士风度，给相亲对象三分尊重的官方客套，“目前合适。”
“合适就好。”霍时渡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如果霍家和叶家结亲，不失为一段良缘佳话。”
纪杳握住琵琶的手不自觉收拢，他的每句话，每个字，惹得她心惊肉跳。
“时渡最疼这个妹妹了。”霍夫人打出一张东风，又抓了一张幺鸡，往常手气差，她是不开心的，这会儿笑眯眯，“咱们真的结了亲家，那时渡就是柏南的大舅哥了。”
霍时渡低笑一声，越过叶柏南，走向纪杳，“唱什么了。”
“唱了《秦淮景》！”文芝高兴，“纪小姐的苏州话讲得妙，曲子弹奏也好。”
“《秦淮景》？”霍时渡伸手，出其不意拨弄一根弦，琵琶在纪杳怀中一颤，他手腕似有若无地拂过她衣领。
外面寒气重，他皮肤凉，包厢又干燥，一冷一热，纪杳颤得比琵琶还厉害。
霍时渡高大，遮住了身后太太们和叶柏南的视线，他故意扔在地上一块帕子，弯腰去捡，唇擦着她面颊，缓缓移向耳朵，只有他和她能听清的音量说，“你那天像是水做的，在我怀里泛滥成一滩，也这样颤。”
纪杳手猛地一紧。
他从没这么赤裸荒唐过。
和平时的霍时渡完全是两个人。
他补充，“一共泻了两次，一次在酒店的床上，一次在我车上，很多，很狼狈。”
“吧嗒”琴弦断裂。
男人面无表情望向她手指，细嫩的指尖泛起青白。
旋即攥住她手腕，“割伤了吗。”
她抽出，平复着急促的呼吸，“没有。”
霍时渡直起腰。
“学过苏州评弹？”
纪杳嘬了嘬指腹，弦崩的一霎，弹力大，崩得她麻麻疼疼的。
“只学过这一首。”
她确实只学了《秦淮景》。
是为霍时渡学的。
他会苏州话。
倒不是非要唱给他听，而是曾经对他最上头那阵，喜欢学他会的东西。
是寄托。
好像距离他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