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天边已然开始泛白……
“恩?”耿少蓦然间停下脚步,紧盯着眼前这片密林,一动不动,心里暗道,“水系灵力波动,是防御性阵法?
霎时间,脑后风声响起,耿少本能般沉肩让过,反手一掌拍出,一道火光划过,径直射向身后黑影。
不想那黑影动作却是奇快,闪过火光,不退反进,立时化作一道黑色影箭,直奔耿少面门而来。
耿少侧身让过,但觉脸颊一痛,随手一摸,指间竟是点点鲜血。耿少不禁心中大惊,骇然道:“分明已然避过,单凭这箭风就足以伤人么?”
影箭一闪而过,未能击中耿少,重又化作一团黑影,窥视在侧,俟机动手。耿少斜眼瞥去,却见周围黑影数量竟是越来越多,足有二十来个,将自己团团围困。
重重黑影化作密集的利箭,四面八方呼啸而来。耿少左闪右躲,将云溪涧身法发挥到极致,却仍然无法避开如此密集的影箭。耿少只得暗中避开前胸要害,在箭雨中穿梭,如一片枯叶,在夜雨中飘舞。刹那间,耿少脸上、肩头、臂膀被划出道道血痕,虽然伤口不深,但却异常密集,煞是可怖。
二十来道影箭,仿若一座小型箭阵,将耿少死死困在其中,根本无法逃离。
相持片刻,耿少已然察觉,这些影箭虽然速度奇快,但力道不足,只要不被击中要害,便无大碍。可如此消耗耗下去,就算不被
影箭射死,也难免有神疲力乏的时候,终归不是办法。耿少脚下绿芒疯狂闪烁,左突右冲,却是被重重箭影逼回。
突然间,一道影箭斜射而来,诡异狠辣。耿少侧身沉肩,却是闪避不及,影箭已然插入左肩。耿少沉肩卸去冲力,暗提真气,反手一掌推出,一道火光于掌心乍起。
电花火石的瞬间,插入肩头的黑色影箭,竟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婴儿啼哭一般,跌落在地,再无声息了。
耿少低头瞧去,方才认出,此乃风系妖兽影鼠。个头虽小,速度却是奇快,当其化作影箭射来,竟是根本看不清身形。
既然是风系妖兽,当用火攻克之。耿少暗自拿定主意,索性以自身为饵,就在影箭入体的刹那,反手歼敌。
说时迟、那时快,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耿少脚旁已然躺着四具影鼠尸体,而耿少肩头也赫然多出了四个血洞。
影鼠似是察觉不对,竟不再冒然冲来,黑色身影不停在四周上下翻滚,嘴里发出凄厉的婴啼。渐渐的,婴啼声越来越响,由远及近,密密麻麻……
耿少闻声,脸色陡变。只见成百上千只影鼠,潮水般涌来,将耿少团团围困,各个寒毛耸立,作势欲扑。
二十只影鼠就已然让自己狼狈至此,何况成百上千?耿少脸色已然变得惨白,额头冷汗直冒。
就在此时,耿少眼前一花,虚幻的空间竟然渐渐扭曲,身周景色陡变
。虚空中,仿佛凭空开了扇门,里面一焦急的女声传出:“道友,这边!”
耿少不及多想,纵身而入,身影消失在幻阵之中。密林中,只剩下噼噼啪啪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耿少舒了口气,定睛瞧去,只见自己正位于一座蔚蓝色水系阵法之内。
阵法内有两名女子,一位年长些,端坐于阵法正中,正全神贯注的操控阵法,嘴角点点血迹,显然有伤在身。说起来这位仙子也不是外人,正是当初耿少入门考核时,三位主考官之一九霄殿的云裳仙子。另外一名接引自己的少女,十八、九年岁,面容娟秀,长发披肩,想必应该是云裳的弟子了。
“敢问姑娘可是九霄殿的师妹?”耿少面向该名女弟子,抱拳一礼道。
见耿少剑眉朗目,那女弟子脸上微微一红,低头轻声道:“正是,敢问师兄于哪家仙山清修?”
“在下玄清宗门下,云溪涧一脉,耿星沉。”耿少拱手答道。
云裳仙子闻声,突然睁开双目道:“小兄弟与云舒道友怎生称呼?”
“云舒真人,乃在下授业恩师。”耿少实言道。
“云舒道友可曾来此?”云裳仙子面露喜色,希冀道。
“师尊不曾来此,只是在下试炼途中,恰好经过此地。”耿少一五一十的答道。
“哦,原来如此。”云裳仙子低头沉思道,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噼噼啪啪……”大阵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密,越来越重
。
“敢问师伯,究竟发生了何事?”耿少一头雾水问道。
“唉,说起来小友也是被我们所累。”云裳仙子轻叹口气,幽幽道,“想必小友定是瞧见了我们的求救讯号,才赶来此地,却同我们一起陷入局中。”
“哪里!”耿少立刻拱手道,“说来惭愧,方才若不是小子莽撞,师伯这阵法岂会轻易暴露?”
“师兄是因我们而来,这才身遭此难,我们岂能袖手不管?”身旁那位女弟子出声道,声音悦耳动听,如百灵鸟般清脆可人。
“恕在下冒昧,还为请教这位师妹是……?”耿少回身拱手道。
少女低声答道:“在下九霄殿云裳仙子座下,肖露儿。”
“露儿,好好听得名字。”耿少回味道。
肖露儿面庞微微一红,未再说话,一张俏脸在蔚蓝色水系大阵的映照下,越发的清纯可人,耿少不禁看得痴了。
“唉,据我所知,此间道友绝不止小友一人,可只有小友闻讯前来,拼死相助。”云裳仙子叹道,“云溪涧的弟子,果然各个义薄云天、济人所困。”
“师尊时常教戒,患难颠沛,人所时有,偶一遇之,当如之在身,速为解救。或以一言伸其屈抑,或以多方济其颠连。”耿少抱拳答道,“惠不在大,赴人之急可也。”
云裳仙子闻言,眼前一亮,赞赏的点点头,却是未再言语。
“师傅,据闻隐龙居的师兄也在此间,看到咱们求救讯号,
应该也正在赶来的途中。”肖露儿满怀希望劝慰道。
“唉,就算他们愿意前来,只怕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云裳摇头叹息道,“这次,确实莽撞了。”
“师伯这阵法能撑多久?”耿少突然问道。
“如今我有伤在身,顶多再坚持一个时辰吧。”云裳幽幽道。
“师伯这阵法,可否移动?”耿少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