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羽道:“你也不必客气,毕竟青年人中很少有你们兄妹两这样的耐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在凤凰集燕南飞第一次和傅红雪决斗的时候,便拉拢他了吧?这么多年,你真能沉住气。”
南宫染心抿唇笑道:“要拿到宝藏就要面对这么多‘江湖第一’凑在一起,我也不能不费心。晚辈再愚钝,欲速则不达这种道理还是明白的。”
他们虽然说着话,却各自打量着对方的情况,南宫青见对方阵容已是不堪一击,不耐而不屑地道:“妹妹,你还跟他啰嗦什么,我们胜利在握,难道还要跟他浪费时间?”
路小佳冷笑道:“不错,只来两个人还说自己很‘费心’?公子羽,以你的武功,要除掉这两个人绰绰有余。”
“你!”南宫青一见路小佳,顿时怒发冲冠,脸色紫红,恨不得立刻提剑杀了他,一雪前耻。
南宫染心抿嘴“呵呵”笑了,道:“哥哥别急,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公子名满天下,我们如果杀了你,在江湖上会给南宫家落下话柄,影响南宫家的声誉,但如果你主动将藏宝地告诉我们,将你的财富都交给我们,我们别不再为难,至于路小佳,傅红雪和燕南飞,还有那边的卓姑娘,他们要走便走,我保证南宫家永远不会为难他们。这样,公子对自己,对他们都能交代了。”
阳光照在她美艳的面容上,甜丝丝的声音更给她的话添加了十足的诱惑力。
公子羽笑了笑,提声道:“南宫姑娘可听过置之死地而后生?有些事情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
南宫染心不慌不忙地道:“看来公子还不知道燕南飞中的毒有多么可怕,若不想让他死,公子还是再考虑考虑。”她媚眼如丝,一扫傅红雪,眼中滑过一丝似笑非笑的嘲弄之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公子羽会做的,南宫染心自然也会。”
公子羽抿紧唇,脸上有些铁青,他一向是高高在上,顺利惯了的人物,如今被人如此不放在眼中地要挟,其中气闷可想而知。
南宫染心笑道:“何况,来的不止我们兄妹两,还有一些‘朋友’也想来会会你们。”
公子羽知道。
周围隐隐约约的人影,听见南宫染心的声音,全部围了过来,密密麻麻的人群,各拿刀剑气势汹汹,显然不怀好意。
“南宫家好大的排场。”傅红雪脑子里迷迷糊糊,眼皮像有千斤重般睁不开,只能说说话来保持清醒。
“啧,”路小佳耸耸肩膀,讥诮地笑道:“难怪要过来当强盗,人太多了养不起呗。”
虽说路小佳和傅红雪一唱一和,似乎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但他们也知道情况不妙。
这样一批接着一批的“车轮战”下来,纵使公子羽再厉害,也有力气耗尽的时候,何况一旦开战,他们说不定反而还会变成拖累。
但他们性格便是看淡生死,所以言谈间还是轻松畅快。
就在这一瞬间,燕南飞突然笑了:“公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在明月楼里说过的话?”
公子羽脸色突然一变,面色苍白,失声道:“你……”
燕南飞点点头,“嘿嘿”地笑着,用手撑着树干,站得笔直。
他要么就是坐着,躺着,要站就一定要站得笔直。
他的发很乱,衣很脏,伤口处竟有碧血涌出,一片湿漉漉的惨绿。
但他英俊的面孔在阳光映照下竟是邪魅,魅得炫目。
他手中的断剑泛着阳光的光,亮的炫目,那鲜红色竟像是要滴下来。
死亡在即,他依然风华不乱,镇定自若,镇定到甚至有些悠闲。
燕南飞淡淡地道:“我确实很喜欢财富,喜欢地位,喜欢那种操纵一切,生杀予夺,人人供我为神的感觉,所以我叛你,我不甘心一直当你的影子,更不甘心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只因为一场败战,你就要让傅红雪来取代我的位置。在我心中,傅红雪该死,你更该死!但是——”
他冷笑着睥睨南宫兄妹:“如果你和傅红雪败在我手上,是你们不如我,活该一死,如果我败在你们手上,是我原本就用心不良,活该报应。但如果中间这么些小虫子竟胡乱插手捣乱,那么我们就先对付了这些虫子,先把他们踩死。”
燕南飞提到了从前的事情,公子羽显然感受万千,长叹一口气,道:“路小佳,傅红雪。实话不瞒你们,这宝藏原本不属于我,是别人让我继承,前因后果牵扯甚广,实在太长,我无法说清,但我想飞剑客当年被王怜花公子所托来寻,此刻应该已经知道真相了。当年金钱帮在天山,想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我和燕南飞已决定一搏,生死不论,我希望你们能继承这笔宝藏,不让它永远隐藏于地下,不见天日。不然我不会告诉你们解药在哪,此番我若死了,傅红雪你也别想善终!”
傅红雪强撑起身体,他的声音已有些虚弱,但还能听得清清楚楚:“公子羽,你还是这样执迷不悟,你难道没发现?你有财富,有权力,手下的高手如云。但你少了一样东西。”
“你已没有生趣。”
公子羽的瞳仁缩紧,双拳紧握,却没有阻挡傅红雪继续说下去。
“就算公子羽的声名能永远长存,没有这样东西,你也已是个死人。”
他深吸一口气,振振精神,继续道:“如果你敢在这里说,你一定会战斗到底。别说是帮你看守宝藏,就是我这一生卖给你,我也无怨言。”
他冷笑着:“可是你不敢,没有生趣,就没有斗志,你抱定的是死在这里的想法,却不相信自己能全力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