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现在。
这场谈话索然无味，根本不符合傅红雪的性格，更不符合阿飞的性格。
他们早想结束了，却因为一个没办法中止一个不愿意妥协而持续地延长。
如果对方不是阿飞，傅红雪真的会挥拳而去然后掉头就走。
但他欠了阿飞的人情，所以只好陪着继续这次不可能的商议：
让傅红雪和叶开住在一起，答应，或者不答应？
好大的分歧。
叶开推开门，一阵寒风吹过，他的双肩抖了一下，这似乎在预示着冬天将要到来。
他被路小佳关在这个屋子里后，就一直感到很无聊。
他还记得他下车时看见这栋小楼的第一印象。
这爬满了爬山虎的，孤独与灰黄于一体的建筑。
“就没人来陪我么？”他问路小佳。
路小佳的眼睛闪了闪，归于一片满不在乎：“好吧，我尽量帮你抓个人来。”
于是叶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太勉强。”
所有人都告诉他，他失忆了。
但他又觉得情况没有这么糟糕，失忆而已，不代表他已经不能照顾自己，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当路小佳坚持不让他出门，这让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好像真的遗忘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一些不知道不行的事情。
他信任路小佳，就好像这已经成了一种可靠的本能。
但他同样自信，不过走出大门，对他而言还不是问题。
放任自己的脚步，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在一家小酒吧门口停下来。
小酒吧里面音乐吵闹，即使是路过也能听见那狂躁的让人疯魔的歌声。
妖孽横行，凡人退散。
叶开看着招牌眼熟，勾起了嘴角，抬步走进去。
他忘了他曾经是这家酒吧的常客。
但他还是走了进来。
进来后才发现，虽然这个酒吧从外面听上去似乎很热闹，其实里面并没有什么客人。
坐在吧台后的男子看见他，露出有些夸张的惊讶表情。
“好久不见，还以为你躲起来了。”他大力地拍着叶开的肩膀，笑着：“够带劲啊！”
叶开不认识这个人，但这丝毫不妨碍他露出常有的微笑：“你好。”
吧台上没有酒，却零零散散地摊着许多骨牌。
那男子先小心翼翼地摊开一块骨牌，看了许久，才抬头微笑：“我刚算到你会来。”
叶开笑笑：“真的？你还算到了什么？”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从吧台后面缓缓地移出来。
叶开这才发现他的双腿处空空荡荡，他坐着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