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总是夹杂着寒冷的风,雨,冷,淋雨加风袭,更冷。
一股热血突然涌上心头,他窜了出去,落在傅红雪眼前。
两人很近,却又像隔着天涯。
傅红雪既没有感觉到这场暴雨,又没有看见他。
燕南飞只不过在雨中站了片刻,全身就已湿透,风从四面八方袭过来,吹得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
可是他没有开口,他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傅红雪的注意力从天涯边扯回来。
傅红雪终于看向他,冷冷地道:“现在在下雨,下得很大。”
燕南飞道:“我知道!”
傅红雪道:“你本不该出来。”
燕南飞笑道:“到底是谁规定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淋雨?”
傅红雪不再答话,他似乎又回到了天涯那边,将燕南飞划在目光之外。
燕南飞无法忍受这种感觉,大声道:“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傅红雪眼睛里立刻发出了光,道:“现在你已准备告诉我?”
燕南飞点点头。
傅红雪道:“你本来岂非不愿意说?”
燕南飞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雨珠,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不抹掉那雨珠?不能看到那苍白变成一抹红?
也许因为这让他想起手中滴落在雪上的点点血迹,实在多刺。
燕南飞终于化作一笑,道:“因为我突然发现了两件事。”
傅红雪道:“什么事?”
燕南飞又笑了笑,淡淡地道:“拒绝你,好像跟犯罪没多少差别”
傅红雪道:“哦?”
燕南飞不作解释,继续道:“以及,你不是人,根本不是。”
傅红雪笑了,竟然笑了。
虽然这笑不过是他的目光中出现了一抹笑意,但也已经很难得。
这笑意就像暴雨乌云中出现了一抹阳光。
燕南飞的目光也变得很暖,道:“我真想不到,原来你也会笑。”
被风吹地“刷刷”作响的树上,突然传下来一个声音。
“谢天谢地,你多少还有点良心,没有让傅红雪站上一夜。”
叶开还是第一次来官府,第一次进入大牢。
他抬着死去的丁灵中刚刚来到大路上,便被几个捕快围住。
叶开被关进了大牢里,丁灵中的尸体被交给仵作检验。
叶开全身冻得发抖,好在他在离开坟地时把那壶酒灌进了肚子里。
湿冷阴暗的牢房,他坐在肮脏多虫的稻草上,把身上湿淋淋的青衫剥下来。
起初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着傅红雪和那锅不知道有没有做好的莲子羹,如果他不是那么好奇心强,现在他应该不会这么湿,这么冷,这么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