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有刺,不但刺人的手,还刺人的心。
燕南飞的右手发出疼痛的悲鸣,更痛的是心。
宛如在雪天里摘一朵蔷薇,手破血出,一滴一滴地落在雪上。
红色的,雪。映衬着受伤的,心。
船舫内很静,诡异的气氛慢慢地弥散着。
燕南飞看着自己的手,很自嘲地叹了口气,道:“我的命早就是你的,别无他求。”
傅红雪厉声道:“下一次,我会砍掉你的手。”
说完,他扭过身就走,再也不回头看一眼。
燕南飞一惊,已经掠上前去挡住了他的路,道:“你是什么意思?”
傅红雪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的心未死,一年之期更未到。”
燕南飞道:“可是我……”
傅红雪盯着他道:“你若真是个男子汉,就算要死,也得死得光明磊落。”
这句话也充满了刺,燕南飞看着他,目光是静静的悲伤。
好像表面的一层已经被冻结了,但是冰面下还有着波涛暗流,汹涌澎湃。
谁都无法解释那是种什么样的目光,那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燕南飞的剑也是鲜红的,红如热血,名为蔷薇。
蔷薇,蔷薇,你杀了多少人,又刺了谁的心?
你绽放在哪里?又有多少人欣赏?
你是不是静静地开着,等着谁来将你摘下?
你是不是已经将你的主人,刺得鲜血淋漓却依然,依然爱着你?
燕南飞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今天下午我才知道,我和他的实力天差地别。”
傅红雪道:“那么你就更要努力,三十年,五十年,直到你可以战胜他为止。”
燕南飞看着他,目光充满感激,他突然握起桌上的金樽,道:“你喝不喝?”
傅红雪摇了摇头。
燕南飞好奇地道:“你从来没喝过我的酒,为什么?”
傅红雪冷冷地道:“不止你的。”
燕南飞静了静,道:“那么叶开的酒呢?你不喝?”
傅红雪道:“只在我想喝的时候。”
燕南飞盯着他,道:“不喝酒的人,是不是时时都清醒?”
傅红雪看了看刀,淡淡地道:“未必。”
燕南飞大笑几声,道:“原来生如朝露,追的不过是刹那间的芳华。”
不在乎能活多久,只在乎是否燃烧的够灿烂。
说罢,他将金樽内的酒一口饮尽,然后就大步走了出去。他走得很快。
因为他知道前面的路不但艰难,而且遥远,远得可怕。
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要对付的敌人不是人,而是诸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