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是全国有名的大富豪,乔家堡的规模绝不亚于孔雀山庄,乔鑫鹏的儿子更是当朝正红的侯爷,正是春风得意。
按说,乔堡主应该没有什么忧虑的事情,可是近三年,他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面色更是衰得活像一个孝子刚死了亲娘。
三年前,乔堡主将他的女儿——据说,他的女儿小时身体弱,便带到峨眉山上静心休养——将他的女儿从峨眉山上带下来后,那片阴云就一直压着他的表情。
也许他是在担心他女儿的亲事?
可是完全没必要!乔堡主的女儿是闻名的大美人,更是集才德于一身,这么长时间以来,提亲的人几乎踩破了他家坚实的门槛。
直到他那集风流少年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宝贝女儿,偏偏看上了傅红雪。
那个穷得只有身上一身衣服和手中一把刀的傅红雪。
那个残疾,皮肤苍白,满面病容的傅红雪。
那个住在乔家堡三个月喝完了乔家堡里所有的珍贵藏酒,并且和乔堡主连话都没说超过三句的傅红雪。
那个为人孤僻,不通人情的傅红雪。
这个消息传出时,不知道有多少少年寻死觅活,又有多少为父母者扼腕叹息。
可是看乔堡主的表情冰雪消融,眉开眼笑的样子,好像他的女儿是跟当朝天子成亲。
乔家堡安排的排场更是大得惊人,到现在仆人们还在忙的团团转。乔堡主只是随意地巡视了一下,便走进了内室。
他的夫人刘氏和妹妹乔新柔,妹夫杜宏文都在内室中,乔堡主一进来,他的妹妹和妹夫就迎上来,连声道着“恭喜”。
乔堡主哈哈一笑,照单全收。
刘氏笑道:“可不该恭喜么,前两天看傅姑爷心神清明点的样子,我还以为这亲事要黄,不过现在看来,大小姐已经把他制服了。”
她对自己的女儿竟然恭恭敬敬地叫“大小姐”,而且称呼时还有一种很敬畏的意味。
乔堡主的笑容有说不出的讽刺和苦涩:“大小姐想要的东西,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就算是皇帝的宝座,也只害怕她看不上眼,何况是那傅红……”
刘氏飞快地用帕子捂了他的嘴,低声道:“你忘了,大小姐的占有欲强得狠,只准我们叫那人傅姑爷,直呼其名都要挖掉舌头。”
乔堡主皱皱眉。
乔新柔苦笑:“何止是不准叫名,连看一眼都不行,服侍他们的丫鬟小子们,都得低着头,谁要敢抬头看看傅姑爷,直接挖掉一双眼睛,傅姑爷刚来时,有个小子不懂事,在背后嘲笑他,结果被大小姐知道了,不仅挖掉了舌头,还打断了他两条腿。好在傅姑爷的皮相倒是不差,不然这小厮命丢得也太冤了。”
她很快又说:“不过这样也好,占有欲这么强,说明大小姐这次动真心了。这次不怕收不住她的心。”
杜宏文道:“我只怕收不了傅姑爷的心,他是江湖人,未必禁得住……”
乔堡主打断他冷笑:“禁不住也得禁,要怪就怪他倒了八辈子血霉招上了这位大小姐的青睐。”
乔新柔转了转眼珠道:“不知这位新姑爷这几天都住在哪儿?”
刘氏暧昧地笑了笑,道:“大小姐醋劲这么大,傅姑爷也只有住在一个地方才能让她放心。”
四个人会意地笑了笑,这个地方,当然是大小姐的房间。
杜宏文拍掌笑道:“这招可高明了,看那傅姑爷的过去,他可不是什么柳下惠,恐怕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吧。”
乔堡主摸摸胡子,得意地说:“这样才好,保他想跑也跑不掉。”
他们的的话语都没有对这门亲事的反对之意,好像这位千金小姐是个大祸害,巴不得快点打包给傅红雪送过去,或者说,强塞过去。
难道傅红雪的“亲事”还另有隐情?
乔新柔道:“我们提出要求时,不过是因为大小姐不想被别人看了傅姑爷的相貌,再加上我们也想测测姑爷是不是确实糊涂了,可不知傅姑爷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爽快?说不定他对大小姐也有心,可捡了个便宜呢。”
乔堡主嗤嗤冷笑:“有心?有心倒还好了。他在酒窖里泡了三个月,出来后亲爹老子都不认识,这不就稀里糊涂地被大小姐拿下了。”
刘氏担心道:“万一他逃跑了,却找另一个人来扮演他,怎么办?毕竟到时候他也是戴着盖头的。”
乔堡主道:“没关系,我已经安排好了。”
杜宏文叹口气,道:“这姑爷也挺让人同情的,我要是他,恐怕成亲第二天就开始准备后事了。”
乔新柔扑哧一笑:“第二天都迟了,照我说,应该扛着棺材去成亲,这边刚拜完堂,那边就一头撞死在棺材上。”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他们笑得得意极了。
乔堡主广发帖子,恨不得昭告天下,更重要的是,他一定要让“它”知道,大小姐已经被嫁出去了,已经被束缚在乔家堡中了。
被请的客人都很给面子地来了。
毕竟人都有好奇心和幸灾乐祸的心,在旁人眼中,傅红雪白捡了这么大个便宜,光是盖个盖头出个丑倒是嫌轻了。
白晴像一只轻快的蝴蝶在人群中飞来飞去:“哎呀,蝶儿你看看这些装饰,都好奢华啊。”
与她相比,蝶儿就像是个负重的骆驼,不但背着很大的行李包,手中抱着见热闹也不安分的小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累得气喘吁吁。大冬天的出了一身大汗。
“你说,今天会不会有人来抢亲啊?”白晴到底是心疼自家的。。。小狐,抱了小狐,兴致勃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