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甬道走完,叶开便看见守在第一道门前的人——夜河。
傅红雪挣开他的手,警惕地看着夜河。
夜河仍是那副装扮,不同的是他的目光变得咄咄逼人,眉间也多了一股杀气。
连他的语气也变了,变得低沉而阴狠。
夜河道:“我就知道还会有第二拨人。”
一时无人接话,夜河又道:“那个姓猎的已经走到前面了,我追不上他,但是我无论如何也要阻止第二拨人。”
他严肃而庄重地说:“我已经失职一次,绝不能再犯第二次。”
他直视叶开和傅红雪,毫无畏惧,因为他知道不管他的实力如何,人格上都是与他们平等的,他为自己感到骄傲。
叶开和傅红雪动容,他们一样,都尊重这样的人。
你尊重自己,别人同样会尊重你。
夜河的声音平稳,好像他即将面对的不是两个用刀高手,只是两个普通的胆大青年。
他对叶开道:“刀呢?”
叶开道:“刀在。”
他的手一翻,刀不知何时就已在手。三寸七分长的刀,飞刀。
夜河的目光发紧,呼吸渐渐急促,瞳孔似已收缩,就连傅红雪看到那柄刀,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与兴奋。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天上天下,独一无二。
夜河脱口而出:“好好,有生之年得见小李飞刀,也不枉此生!”
他没有抽出腰带上价值不菲的刀,而是把它解下扔了,重新拿出一把普普通通的刀。
面对叶开和傅红雪不解的眼神,他道:“你们千万别以为我是舍不得那柄刀,我用那柄刀本来是为了让对手心疼,只要我的对手在对我进行攻击时,想到了那柄刀的价值,有一瞬间心疼那柄刀的价值,哪怕只是一瞬间的犹豫,我便能抢占先机,取得胜利。”
他笑了,止不住眼中的敬意:“可是我知道,这种小把戏不管是对叶开还是对傅红雪,都是没用的。”
说话间,他已出其不意地动手,他的刀法快、准、狠,他曾经用他的刀法击败过很多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一向以他的刀法为荣。
现在,他要用他为荣的刀法,成全他最后的辉煌。
刀光一闪,夜河便倒下,他的咽喉上已多了一柄刀,飞刀!
叶开静静地看着夜河的尸体,眼中带着无法描述的表情,好像怜悯,又似寂寞。
杀人!真的不是件愉快的事。
傅红雪看着叶开,他比叶开还要了解杀人的不愉快,因为他曾经杀过很多人,而且还错杀过一些人,甚至还滥杀过一些人,在他极度绝望的时候。
所以他永远也不是‘侠’,也不愿成为‘侠’。
这个字所带来的,对他而言只有巨大的责任和无尽的讽刺。
他突然想抱住叶开,他自己也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他从来没给过谁温暖,不是他不想,只不过连他自己的内心都没有温暖,又怎么将自己没有的东西带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