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还得是二小姐,那才是大家闺秀,针线活做的特别好,认的字也少。”
“对对对!”
管家出现,愤怒的踹过去,让仆从们赶紧干活别嚼舌头。
但还是有人忿忿嘀咕着:“自己不检点,还不让别人说了?”
前院也传来中年人愤怒的低吼:“让马玉泽给老子滚回来!让她母亲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把老子的脸都丢尽了,还想再毁了我马家的生意是吗!”
池翊音循声看去,隐约看到一个矮胖的身影上了马,这应该就是一直没露过脸的马家老爷。
画面一转,徽派大宅消失,老式火车站的模样隐约浮现。
大小姐一身新式西洋打扮,草帽长裙,拎着箱子下了火车。
可当管家叫破她的身份时,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却安静了一瞬,周围的人全都停下了交谈,用不怀好意或好奇的目光看向大小姐,从头打量到脚,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不少人朝马玉泽指指点点,彼此交换着各自知道的情报,甚至价钱几何都谈到了。
马玉泽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茫然向管家询问。记忆中可爱亲切的镇子变得恶意,淳朴善良的人们变成了她不认识的可憎模样,那些向她看来的视线让她几乎想要重新逃离这里。
可管家却只是冷哼一声抢过马玉泽手里的箱子,阴阳怪气的让她赶快回家。
管家给车厢上了锁,马车开动。
然后他打开箱子,翻乱了里面迭得整齐的衣物和书籍,面目凶狠的嘀咕着“和男人的书信在哪里,结婚证明在哪”。
他翻到了马玉泽的身份证明和学校文件,粗暴的扯了出来,一把撕了个粉碎。
池翊音看到,在那些散落的碎片里,还有很多荣誉证书。
那是马玉泽努力学习的成果,却被管家轻而易举的否定抹消。
而箱子里一些贴身的衣物,也被听闻马家大小姐回来了而围过来的人看到,他们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视线落在那些衣物上,好像便幻想出了血脉偾张的场景。
管家怒极,扣上箱子神经质的朝路人挥手,大骂着让他们滚,马家的事情也是他们敢笑话的?
可周围的男人们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彼此交换着只有他们自己懂的眼神。
被锁在车厢里的马玉泽忐忑而茫然,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池翊音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内心满是厌恶。
对于自家女儿的流言,马家不仅不加解释,就连自家的下人都不加约束。而古树镇的人只听到街上的只言片语,便随便给人定了罪,为自己的幻想里的罪行而随便恶意嘲笑无辜的当事人。
池翊音已经意识到,他现在看到的这一切,都是早已发生过的事情。
时间无法倒流,过去无法改变,即便他愤怒厌恶也无济于事。马玉泽曾经遭受过的那些冤屈和眼神,也无法被忽略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