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陶鼻翼翕动,见血之后贺陶没有恐惧,而是兴奋的战栗。没有出手之前贺陶考虑太多,真正见血了,贺陶发现没有那么恐惧,他喜欢这种感觉。
一个流氓看到贺陶真敢下死手,他仓皇向远方冲去,方如镜顿足,一道气浪从脚下延伸出去,那个流氓向前奔跑的途中凌空飞起来,重重落在地上不断咳血。
贺陶的长剑从一个流氓的肋下抽出来,反脚踢在了那个人的面门上,另外三个人握着武器缓缓后退。同伴企图逃走结果遭了狠的,他们隐约意识到自己成了陪练,特殊的陪练。
贺陶舔舔干枯的嘴唇,极度的兴奋让他口干舌燥,他拖曳着长剑缓缓逼向那三个惊慌交换眼神的人,这个时候听到方如镜拨打电话,说道:“九哥,我的弟子打了几个流氓,他是个孩子,你帮他清理一下首尾。”
贺陶刹那冷静下来,九哥?如果没猜错,所谓的九哥应该就是瀚海装备行的方九,果然他们有血缘关系。
怎么办?方九如果来了,不可能认不出贺陶,贺陶的伪装很拙劣,不可能瞒过方九的眼睛。
贺陶的脚步迟疑,中间的那个人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还把手中的三棱刺丢在远方。从方如镜的出手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隐藏了实力的强者,他们三个不可能伤害到这个小子,或者挟持他。
贺陶的脚步停顿,方如镜轻声说道:“我抢了你们老板的财路
,你们老板如何称呼?”
另外两个人看着中间跪着的那个人,跪着的那个人哭丧着脸说道:“我就是拿劳务费的马仔,我大哥才知道出钱的老板是谁。”
肩膀血流如注的首领快要昏迷了,贺陶这一剑砍断了骨头砍伤了血管,如果不能及时送医,他肯定要死在这里。
可恨的是方如镜根本不看他,仿佛那就是一个死人。听到中间的那个小弟出卖了自己,首领咬牙说道:“枫舞城是法治社会,方如镜,如果我死了,谁也保不住你。”
方如镜风轻云淡地说道:“杀了他,手上没有人命,怎么可能练出胆量?”
贺陶这次真的犹豫了,出手伤人和杀人害命是两个概念,师傅怎么会让自己杀人?
方如镜淡然说道:“方才如果不是你应变得快,你的命已经没了。是不是感觉下不去手?想一想这种人渣对普通人造成了多少的伤害,想一想你师傅的老脸被人抽的啪啪作响,你就不会心软了。你被人渣欺凌过,这是你的心结,也是梦魇,未来你踏入更高的境界,会遇到心魔入侵,这段经历必然会成为你的阻滞。降魔,降的不是外魔而是心魔,你懂我的意思?”
贺陶反手投出长剑,那个首领捂着肩膀正准备继续威胁方如镜,锋锐的鱼鳞剑从他的心脏部位贯穿而过。
首领睁大了眼睛看着背对着他的贺陶向后倒去,贺陶转身,闭上眼睛吸口气重新睁
开眼睛,来到倒下的首领面前抽出鱼鳞剑。
剩下的那三个人彻底吓住了,师傅教唆徒弟杀人,结果这个愣头青真的下死手。现在怎么办?他还会不会继续杀人?
方如镜抑扬顿挫的声音继续响起道:“现在想起谁是老板了吗?”
另外两个人也跪在地上,初级学院的导师,本来应该是为人师表的方正君子,可是谁能想到这是一个腹黑的魔头,哪有教唆自己的弟子杀人的导师?
方如镜的声音平淡,此刻却仿佛恶魔的低语,这三个人并肩跪在那里瑟瑟发抖。方如镜轻笑说道:“不知道吗?也好。”
中间的那个人大声说道:“我想起来了,是一个胖子。”
贺陶转头看着方如镜,方如镜说道:“你说的是在不远处墙头用望远镜窥视的胖子?”
那三个人连同贺陶同时向金属加工厂的围墙看过去,那个趴在墙头使用望远镜关注的胖子迅速缩头。
方如镜细若游丝的声音在胖子耳中响起道:“老子从来不欺负人,也绝不被人欺负,瀚海方家不是你这种端人饭碗的货色所能觊觎。”
胖子躲在围墙后冷汗涔涔,瀚海方家,原来瀚海方家和自己抢这门生意,一脚踢在铁板上了。想到那些世家子弟的心狠手辣,胖子就觉得凉风呼呼往自己的衣服里钻。
方如镜从容转身,贺陶嘴唇微动,旋即放弃了询问另外几个家伙如何处置的问题。师傅的从容镇定,
让贺陶莫名感到心安。
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还有另外三个负伤倒在雪地的人,以及那个死去的首领,让雪夜显得异常可怖。
方如镜和贺陶回到了房间,那几个人硬是没敢动,躺着的依然躺着,跪着的依然跪着,至于死去的那个,自然更不可能动。
十几分钟之后,几辆车飞驶而来,十几个穿着黑衣的彪悍男子迅速把死者还有伤者抬上车,跪着的三个人低眉顺眼主动上车,几辆车呼啸而去,只有一辆颜色低调的休旅车留了下来。
方九迈着方步走下车,咳嗽一声说道:“方橛子,今天你不给我说……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