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点,苏长乐顿时便看开了。反正她在这个人面前暴露了太多的秘密,遮掩已经于事无补。既然无法避免,那就为自己谋求最大的便利。
来自龙庭卫的一个人情,这听起来,诱惑还是很大的。
“我真的,想要什么都行?”
“那是自然,无论是金银珠宝,亦或是权势地位,只要在下能够办到的范围之内。”
谢无咎淡淡开口,他依稀记得,那日在客栈,眼前的少女似乎说过,要嫁入高门大户之家,享尽荣华富贵。
便是这般要求,他当然也能做到的,哪怕送她进宫成为后妃,都没有什么难度。
不过,想到这个,谢无咎却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有种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升起的烦躁情绪在胸口酝酿。
贪慕虚荣的女人,他自然是厌恶的。而眼前的少女,在调查之中,更是个为了区区珠宝首饰等蝇头小利,勾引了好几个男人的轻浮之辈。
可若说她虚荣无知在乎钱财,偏偏私底下她又做出了帮助别人的义诊之事来。甚至,那日明知道会受到牵连,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救了他。
不知师承,却又医术高超,表面楚楚可怜,私下凶悍起来却能用毒蛇威胁人。谢无咎生平第一次见到这般善变莫测的女子,偏偏眼下,他还需要对方。
“那等我想到要什么的时候,再找你讨要这个人情吧。”
人情和钱财,当然是人情的价值更大,苏长乐现在的确是没什么特别需要的。
“好。”
谢无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递了过去。
“等你想清楚了,拿着此物去任何龙庭卫署,便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令牌是铁制的,上面除了一些祥云的图案外什么都没有,看不出特别的地方。苏长乐好奇地收下,随手放到了荷包里。
“那就谢谢大人你了。”
第一次
她的道谢明显不太走心相当敷衍,谢无咎挑了挑眉,忽然发现,眼前的少女,似乎从头到尾,都不曾在他面前露出害怕的神色。
这样的感觉,着实有些新奇。
“现在,姑娘是否能为我诊脉了?”
“当然。”
苏长乐点了点头,好处都拿了,反正都躲不掉,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干活,早点把人治好,才能甩掉这个大麻烦。
从脉象来看病并不适合她,不过,她还是装模作样的摸了摸,眼睛落在了他的脸上。唇红齿白的美男子,总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然而,他的唇,红得太过鲜艳,看起来妖冶而又危险。
少女专注的眸光,一寸寸的在他的唇边流连,若非她的眼神清澈不含一丝杂念,谢无咎恐怕立刻就会让眼前这个胆敢冒犯他的人付出代价。
然而,苏长乐的下一个举动,就更像是女流氓的行径了。只见她忽然把手放到了谢无咎的胸前衣襟,钻了进去。
“你要做什么?”
谢无咎抓住了她的狼爪子,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
“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你能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心脉吗?”
苏长乐表情无辜地开口,既然他有上次受伤昏迷的记忆,难道忘了她已经将他身体看得差不多了吗?
“你一个女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谢无咎沉下脸来,只觉得眉心狠狠地跳了跳,显然也回忆起了当初无法动弹,只能让眼前女子对自己为所欲为的情形。
“我现在不是女子,而是大夫。大人你若是觉得我不知羞耻的话,我也可以不给你看病,喏,这令牌你拿回去。”
苏长乐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真当她是个色女是要占便宜吗?要是讲究男女大妨,他就不该出现找到自己才对!
“姑娘说得对,是在下着相了。”
沉默了几瞬,谢无咎缓缓解开了衣襟,露出了大半个光洁的胸膛。比起上次,他身上的伤痕颜色倒是浅了一些,但还是有几道,或许终生都难以修复。
只看了一眼,苏长乐便能想到当初的伤势是怎样的深可见骨。她睫毛颤了颤,将注意力放到了男人的心脉之处。
指尖落在了那道黑气的位置,少女的青葱玉指分明是凉凉的,可落在谢无咎身上,却瞬间带起一阵滚烫的温度。他精致的面孔表情依然冷漠沉静,耳畔不自觉的染上了浅浅红霞。明明是月上仙人,这一刻仿佛被拉下了红尘,难得多了一丝人间气息。
可惜苏长乐并未注意到这一幕,她催动灵力,肉眼看不见的点点白光没入其中,一点点冲散阴云般的黑气,也让苏长乐看到了隐藏在血肉之下的东西。
“咦——”
惊呼了一声,苏长乐猛地收回了手,黛眉紧蹙。
“虫子,不对,是蛊虫!”
难怪这黑气久久不散,宛若活物,原来真的是活的东西。他的病根本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蛊毒!
而这蛊虫,才是吞噬她灵气的罪魁祸首。大概是因为上次被它吸走了太多,这家伙吃饱了才会陷入沉睡,没有发作起来。
温柔
她的灵力本来就是只有治愈的作用,若是伤,或者毒,灵力都能修复和化解。偏偏是一只蛊虫,还能以她的灵力为食,这对付起来,就有点麻烦了。
就在苏长乐脱口而出的时候,谢无咎重新穿好了衣衫,眼中也飞快地闪过一抹亮光。能看出来他是中了蛊,那便足以证明,他没有找错人。
既然如此,他便可以饶恕对方刚才的放肆之举。
“没错,我的体内,被下了命蛊。不知姑娘,可有办法,将它杀死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