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比，刚才果然准备带她去医院检查。
沈寒霁目送白瑛的奔驰尾灯，消失在出口，眼底化出的笑意，才泯灭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无限讥讽与凉薄。
他给沈父去电话，“我让张安去城西酒窖取了四瓶珍藏，今晚您可以与沈伯父一醉方休，母亲那里我替您挡。”
沈父笑，“条件呢？”
“绑死沈家。”
沈父一点就透，“你指菲菲的婚事？”
“提到这个月底，免得她肚子大了，穿婚纱不好看。”
沈父不接受这个理由，“你从不关注女人衣着，我要听实话。”
沈寒霁发动车，引擎咆哮声中，他轻笑，“我觉得肚子大，穿婚纱危险，这是实话。当然，不排除我想带顾星渊动一动，这酒您喝吗？”
沈父不知在想什么，有些沉吟。
沈寒霁拐出地下车库，“你要不喝，我叫张安回来了。”
沈父，“不用麻烦，小事一桩，合作愉快。”
沈寒霁挂断电话。
绿灯亮起，车辆驶进十字路口，夕阳的金光透过路旁摩天大厦，交辉在此处，透过车窗，照清他嘴角嘲弄的半笑。
……………………
翌日，半夏起床洗漱时，发现出血量再次减小。
她轻抚小腹，那种涩木的钝胀感几乎消失。
心下顿缓，抬起头，看见镜子里的女人面上带笑，快要生锈的眼睛有润光。
等到早餐时，沈文菲比她更愉悦，兴奋不已。
“我婚期一下子提前这么多，只剩二十多天了，婚纱钻戒，还有宾客这些都要加快进程，忙的过来吗？”
半夏疑惑顿住。
沈文菲继续，“而且黎川这期间，还要飞到非洲处理那边的事，到时候婚礼排练，他都不能在场。”
半夏这次明白了，这是沈黎川和沈文菲原定年后的婚礼，提前到月底。
沈寒霁坐在斜对面，撩眼皮，瞟半夏，见她筷子一顿后，闷头继续吃饭。
外面天光大亮，餐桌灯火通明，她侧脸淹没在光里，白皙润洁，秀丽小巧，并不紧绷，也没有伤怀。
更没有悲愤，懊丧，一副过去式风雨不惊的模样。
“寒霁？”沈家加大声音，“寒霁，你在想什么，菲菲叫你好几声了。”
“有事？”男人声音意外的柔和。
沈文菲感受到了，愈发快乐，“哥哥，是不是舍不得我？可我马上二十三了，就是正当结婚的年龄。不过我以后经常会回来住，免得哥哥想我。所以哥哥快给我吧。”
沈寒霁夹了一只烧麦，“给你什么？”
“玉啊。”沈文菲放下筷子，在空中比划一个大圆，“就你之前去靛省出差，给我和母亲带翡翠礼物那次，你在顾家玉华买的压箱底老坑玻璃种大翡翠，不是给我的结婚礼物吗？哥哥，你现在就给我吧，我叫人赶工首饰，结婚那天我想带。”
“谁说那是给你的结婚礼物？”沈寒霁咬了口烧麦，没咽下就皱眉放到一边。
沈文菲大为惊诧，“不是给我，那是给谁？”
沈寒霁喉结吞咽，没回答。
沈文菲目光在餐桌梭巡一圈，“难道是给妈妈的？”
沈母摇头笑，“要是给我，早送了。”
沈父坐着主位，忽地抬首，审视沈寒霁，辨不清意味的眸色，分不清喜，也分不清怒，只觉得幽深莫测，寒的人脊梁骨发麻。
他目光扫过半夏，又移回来，“那次，你为什么没给半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