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脸上表情凝滞了，沉默坐上后座。
沈寒霁不耐烦，“滚前面来。”
他之前隐约的不高兴，这会儿一点不掩饰，带着车内的空气都凝滞沉寂。
半夏坐进副驾，主动解释，“我刚才没有不尊重，拿你当司机的意思。”
沈寒霁突然伸手过来。
半夏惊惶靠上车门，安全带勒得越发紧，穿过胸前的部分，束缚出两个高耸的轮廓。
沈寒霁指尖逼到眼下。
半夏抬手要挡，男人手背擦着她的手，落在副驾储物箱锁扣上，手指轻轻发力，哒的一声打开。
半夏眼睁睁看他将一叠报告塞进去，再收回手，全程眼风不带她一下。
倒显得是她反应过激，自作多情。
“以为我要碰你？”他眼尾挑她，语气不大好。“不想我碰你？”
半夏只当没听出他的嘲讽，半真半假只回后面那句，“青天白日的，医院人多，我害怕被人发现，反应大了些，没你想的那个意思。”
“撒谎。”沈寒霁锁上车门，欲笑不笑的。“我好骗吗？”
半夏果断摇头，“您英明神武。”
沈寒霁猝不及防这个回答，脸上冷沉皲裂一瞬，又绷住，“你这句也在骗我。”
半夏简直了，举手发誓，“您英明神武，深不可测，无可匹敌，万寿无疆。”
沈寒霁沉默一秒，“你惯用的伎俩，虚虚实实，以假乱真。”
总结分毫不差，半夏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他提惯用的伎俩，是他很早就发现了？
多早？
还是他才发现，诈她的？
察觉她有不认的意图，沈寒霁喉咙挤出一声哼，“就像这句，英明神武，万寿无疆是假，深不可测，无可匹敌是真。”
“都真。”半夏嘴硬。
“都假。”沈寒霁松开方向盘，神情专注到深沉，“这次假，昨晚没见沈黎川也是假。”
半夏脸上没了血色，她到现在要是还没有明白体检时，沈寒霁莫名的阴沉是为何，就太傻了。“你查监控了？”
她连一句象征性反驳都没有，沈寒霁面容更阴沉。
“这次我没查。”
半夏不信，不查监控，怎么发现她撒了谎。
也是她不长记性，沈寒霁什么时候信任过她，哪次不是先威吓她，看她绞尽脑汁，用尽三十六计，听她言辞恳切，逗弄够了，转头该查的实证，他一次不落。
她满腹恼恨，不说话。
沈寒霁看着她，眼睛深邃仿佛在她身上凿了个洞，洞穿她所思所想，“我以前哪次查，冤枉你了？我不信你，是你撒谎成精，咎由自取。”
半夏攥着拳，一口接一口的吸气，仍旧缓解不了心头的窒息感。
她为什么撒谎，是她愿意吗，是她喜欢吗，是她有别的选择吗。
她说真话，跟沈黎川没有关系，没人相信。她想选择结束关系，离开沈家，沈寒霁压着她证件，发现一次严惩一次。
她试过无数种反抗的方法，到头来发现只要沈寒霁不点头结束，她就必须服从顺从，像签了卖身契的奴婢一样侍奉他，讨好他，发自内心臣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