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沈母一手调教的，她会的东西，沈母更会。
沈母想袒护沈文菲，半夏不惊讶，可她都能到许多种破局的办法，沈母偏偏选择踩她去烘托沈文菲。
公平，半夏不指望，可要是连最基本的人，都不让她当了。
她还留在沈家做什么。
………………
晚饭，半夏四年来首次任性，没有下楼入席。
沈文菲恼恨半夏抓住不放，让她在沈家人面前难堪。
饭后沈父叫沈家人去书房，她拉住沈寒霁告状，“我觉得黎川肯定上去找她了。哥哥，我实在不放心，我想查监控。”
沈寒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叩击沙发扶手，“你从发现到上楼用了多久？”
沈文菲回想，“一分钟？还是两分钟？我不确定。”
“两分钟的时间什么都做不了。”沈寒霁面上浮着笑，眼底却阴翳，“你骂过火了。”
沈文菲条件反射不服，一直以来沈寒霁无条件站她，再者她就算有错，也是没有查明确定，贸然行动浮躁了，跟她骂不骂半夏，过不过火有什么关系。
她噘起嘴，“她该骂，一个假贱货，死皮赖脸赖在咱们家赶都赶不走，我骂她是她活该。”
“是我不放她走。”沈寒霁后仰，靠着椅背，“她证件一直在我手里，哪也去不了。”
“为什么？”沈文菲表情僵愣，“哥哥不是最想赶她走？”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她走。”沈寒霁目光幽凉，“你即将嫁到沈家，脾气该收敛就收敛一些，今天的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沈文菲手一紧，倏地想起查医院监控视频那个早上，沈寒霁古怪莫名的眼神，不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更像是男人看女人，晦暗又浓稠，很值得人仔细意会品味。
这个念头像刀一样直直劈开沈文菲，劈得她生生一个激灵，声带成了发锈的机器，卡卡迟迟的，“哥哥你——不会——你看上——她了？”
“这就是你的推测？”沈寒霁笑了一声，“你有空多跟母亲学学，沈家不比沈家差，对儿媳要求是同样的，嚣张跋扈可以，但蛮横无理，就让人怀疑你没有脑子，智商不够。”
这批评丝毫不留情面，态度也是前所未有犀利，直刺沈文菲面颊，她尴尬又委屈，“我知道了，哥哥。”
沈文菲还未受过这样的教训，闷声一句，掩面而逃。
沈寒霁的目光跟着她背影上楼，在二楼离开她，望向三楼半夏的房间。
走廊灯光昏黄，她房门冰冷紧闭。
头一次，没有言辞锋快的反击，隐忍缩着在房间，佣人送几次餐都敲不开房门，特意叫王姨上去，才叫开。
沈寒霁胸膛闷胀，抬步上楼。
半夏没有开灯，室内一片灰蒙蒙寂静中，钥匙插进门锁拧动的声音，无限放大，刺耳。
半夏没动弹。
几息后随着脚步声沉稳靠近，淡淡酒气充斥鼻腔，并不刺鼻，却霸道蔓延开来。
她不抬头，感觉有一束目光落在头顶，如火，似冰，烙得她头皮发麻。
半夏先败下阵来，闷声闷气，“你来干什么？”
“这里是沈家。”
半夏歇了声。
沈家。
沈文菲的家，沈寒霁的家，父母的家，唯独不是她的家。
又是一大段崩成弓弦漫长的寂静。
这次轮到沈寒霁不耐了。
“说话。”
颀长的黑影覆下，十足的冷峻。
半夏被罩在影子里，喘息都无力，“说什么？你想审问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