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仓皇地伸手去捡,然而另一只手快过她。
贺峻之将盒子拿在手里,只看了一眼,就分辨出这是什么东西。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是在飘:“你为什么买这个……你们……做了?”
郁嫫那么乖,那么害羞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自己买这种东西,他想不通。
然而……
他想不通的事,已经太多了,今天她所说的话,全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只是他现在拿着这个盒子,有些事他仍不能接受。
手攥得越来越紧,盒子在他掌心里变形,四角硌在他手心里,可他感觉不到痛。
他抬头看向郁嫫。
她的脸很红,因为是俯身捡东西的姿势,脖子里系着的丝巾垂坠,从他这个角度,一眼看到了她白皙的皮肤上,一枚暗红色的痕迹。
他当然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他觉得不可能,他们只是订婚,只是订婚而已……
她应该是保守的,不会轻易将自己交出去,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和贺臣弋发生关系。
他这样告诉自己,只是掌心里的盒子已经彻底变形,被他捏成了一团。
郁嫫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剩下的东西都是化妆品,她只觉得丢脸,索性也不捡了。
她彻底被惹恼,将手里破烂的纸袋往贺峻之身上砸,有些自暴自弃地说:“做了,做过很多次了,可以了吗?求你滚远点,别再来烦我!我真是受够你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吼完,她气急败坏地拎着手中唯一一个还完好的纸袋转身,都顾不得等电梯了,直接走进了旁边安全出口的楼梯间。
她一句话也不想再和贺峻之说了,遇到他,她真是恶心透了。
这一回,贺峻之没有再追上去。
他这样的少爷,会这样卑微地追人,本来就是破天荒头一遭。
还没追到。
他手里还攥着那个变了形的盒子,愣愣站在原地。
付婉雯刚刚耐不住性子跟过来,走到他身旁问:“峻之,你没事吧?”
他的脸色惨白,仿佛被抽了魂魄一般,有些吓人,付婉雯很担忧,伸手碰他手臂。
贺峻之身子是僵硬的,很机械地动了一下,他的嘴唇开合几番,没能发出声音。
郁嫫的话好像还在耳边回响。
她问他怎么不去死。
郁嫫气得爬楼回了房间,气喘吁吁开门进去,将手中纸袋扔沙发上,躺下来,又坐起来。
真是绝了,又丢人,又气得要死,简直想打人,她后悔没有给贺峻之一耳光。
贺峻之怎么那么烦人?忽然发神经,还说想和她在一起。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她听了或许会高兴,可现在,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排斥,恶心。
手机在挎包里震动,她烦躁地拿出来,本来想挂断,看到是贺臣弋的来电,手指停住,最后选择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