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信神情惶恐,道:“石帮主,我儿子少不更事,一时气血方刚,方才犯下了如此过错,还请你大人大量,就此罢手。”
石英冷笑道:“我绰号‘有仇必报’,可见正是那恩怨分明之人,你说我会怎样?”
胡中全道:“辛兄,你不用求他,今日有我竭力护卫,且看他有什么本事害人?”
石英冷笑不已,道:“有趣,有趣,这辛信果真是思虑缜密,滴水不漏,一者请你助拳,尽行阻碍;二者邀得神医救人,以为或能消除这肾气凝结散的毒性;三者请来号称江湖‘民间判官’
之三山斋斋主,公告武林,说道你我两家的所有恩怨,皆在今日决一了断,从此再无干系,相互不得上门寻仇。”陈天识暗道:“他是心计极其深黯之人,自然早有准备。你的武功或是高他
许多,但论起诡谋暗算,只怕是远远不及。”
辛英眼波流转,小声道:“你又在想什么?”陈天识对她又厌又气,索性冷哼一声,闭目不语。
却看石英背后转出一人,大声道:“帮主,我素闻金刀门门主胡中全刀法卓绝,他是使刀之人,我也是施刀之人,正好一番切磋,精进技艺。”听得当啷一声,此人手指磕弹刀身,大有睥睨
桀骜之势,正是黑旗帮之“无怨不记”路大平。石英微微一笑,道:“师弟小心。”
路大平不以为然,道:“无妨,师兄
且放宽胸怀。”此话听在胡中全耳中,甚是刺耳,忖道:“何谓‘无妨’?莫非以为我的武功不及你高强,是以多有轻蔑,还道自己必胜无疑?狂妄竖子
,今日定然要给你一些教训,吃些苦头,从此不敢小觑我堂堂金刀门的本事。”冷笑一声,道:“路兄刀法卓绝,我也是久仰大名,可惜一直不曾领教。如今被你抬爱,指名挑战,便是心中
畏惧,也少不得要硬将头皮接下。”撇去身外长袍,露出短打精干的装扮,提着刀往前走去,也不出门,便在厅中较量起来。
胡中全恨路大平存心羞辱自己,下手早早凶猛,决不留情;路大平恼他横生阻碍,偏偏强硬出头,也是百般厌恶,刀刀砍斫,直奔要害。斗至十数回合,不分胜负。
胡中全心中渐渐急躁,右手大刀看劈他肩膀不能,手腕一转,变纵为横,锋刃平平向其颈脖削去。路大平不敢大意,吸气挺腰,上半身往后仰去,空出几寸,正好避过。胡中全暗暗窃喜:“
他不知我这招‘高山流水’尚有寸劲之妙,以为如此,便可安然无恙了吗?”捉住跟进,刀尖追随戳去。
他正得意间,却见路大平不退反进,低声喝道:“推杯换盏。”右手脱刀,被左手接住,沉肩斜挎,便往自己侧腹袭来,不由大惊,慌忙收势后退,招式自然瓦解。
路大平笑道:“胡门主身法极妙,闪得好快。”上
去接连就是连环三刀,被胡中全悉数架开。
石英看了半日,扭头朝身后一人笑去,道:“二师弟,你看大平的招法怎样?”
陈天识暗道:“此人原来是黑旗帮的二当家。”辛英附耳,喃喃道:“你这待子,见识浅薄,想来不知晓他是谁。他便是江湖人称‘环弓射雕’的缪婳纵。哼哼!其实也是徒有虚名罢了,他
又射下过几只雕。”见陈天识依旧闭目,心中大忿。她自幼娇生惯养,庄中上下,见了她莫不殷勤恭敬,刻意谄媚奉承,何曾被人如此轻怠?手指一按一松,忖道:“且看你怎样悠闲。”
陈天识被她如此捉弄,委实难受,再也按捺不得,便睁眼怒视。辛英颇为得意,轻轻一哼,昂首挺胸。她正是豆蔻年华之时,发育极好,不知不觉,却将女性完美曲线无意展现。陈天识也是
钟情少年,一眼瞥去,正落在她的胸脯之上,竟是忘了挪开。辛英初时不觉,犹自观战,但女儿家天生敏感,疑惑之间,低头探望,不仅羞臊得满脸通红,低声叱道:“你,你在作甚?”陈
天识蓦然醒觉,亦然愧咎无比,慌忙扭过头去,胸中砰然不已。
他方自按捺心神,手臂又是一阵酥麻,如狂涛海浪,绵亘不绝,却是辛英气恼之下,用力更为执著。陈天识暗道:“你好没有道理,我看你一眼,也是人之常情,并无旖念歹心,奈何如此报
复?”一
怒之下,更是盯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