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通,你可知罪?”
周文手中端着的茶杯还没递到嘴边,闻言顿时停立在半空。
看着刚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态度温和脸上玩世不恭的钦差世子,面色说变就变,瞬间便脸色阴沉眼中直勾勾盯着自己,周文通顿时面色有些错愕。
随即心中猛然一跳,顿时脸色苍白下来,随即立马放下手中茶杯起身,语气悲凄道:
“钦差大人,下官知罪,皇上和朝廷对下官皇恩浩荡,信任有加,把这盛山郡牧守一方的重任交给下官”。
“而下官却辜负了皇上的隆恩和朝廷的信任,没有管理好盛山郡,让邪道贼子惹出如此滔天大祸,让皇上和朝廷颜面受损”。
“下官周文通知罪”。
周文通说罢对着上方主座柴赢深深躬身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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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周文通倒是会避重就轻,还是看本钦差年幼好糊弄?”
上方柴赢手指轻抚着茶盖,目光盯着躬身身形不断轻颤的周文通,语气玩味道。
“钦差大人,下官不敢,还请大人明鉴”。
周文通闻言脸色又是一白,躬着的身体也不敢起身,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正好撞上柴赢的视线,顿时颤声道。
“哼,周文通,本钦差问你,邪道贼子在开江县惹出此去事端,盛山郡城防军你周文通说不是贼子对手,那城外驻扎的两千精兵呢,为何不调动去开江镇压?”
“你作何解释,嗯?”
上方的柴赢眼睛一瞪,一声厉喝。
“回,回大人,下官虽是郡守,但下官却无调兵之权,那盛山军刘校尉,接到开江县求援信后,下官找过其好几次。”
“他都以没有府军命令为由,拒不出兵,下官也没办法啊,望钦差大人明鉴。”
周文通被柴赢一声厉喝,吓得浑身一颤,口中哆哆嗦嗦道。
“那好,本钦差再问你,盛山军你调动不了,为何不向州府求援,不向开州府军求援,反而直接上书朝廷求援?”
柴赢端起手中茶杯抿了一口,口中寒声问道。
“这…这…下官”
周文通身体依旧微躬,扬起头颅,目光看着柴赢,面色有些迟疑,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砰”
“还不说。”
柴赢见状右手猛一拍桌,眼神一凌,厉声喝道。
周文通顿时浑身一哆嗦,身形仿佛都有些摇晃站立不稳,颤声道:
“回,回钦差大人,下官不敢欺瞒,这就说,下官冤枉,下官向开州州府求过援,州牧说他无权调动府军,下官又向府军韩将军求援,他说没有山南道行兵大总管的命令不能出兵。”
“钦差大人,大人,下官真的是没办法啊,这才上书向朝廷求援”。
郡守周文通悲凄说罢,眼中还抹出两滴泪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哦,还有这回事?”
上方座上柴赢闻言眉头一挑。
“钦差大人,下官句句属实,救援信件下官幕僚、驿站小吏,都能作证,绝不敢欺瞒大人。”
周文通面色急切,仿佛想去叫来两人作证一般。
“跟本钦差说说这开州州牧,和开州府军,他们为何不愿出兵支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柴赢端起手中茶杯吹了吹热气,口中缓缓出声说道。
“这…这…”
郡守周文通面色纠结迟疑,声音吞吐道。
“怎么,还要本钦差再问第二遍?”
柴赢抿了一口茶,声音不重不响道。
“回钦差大人,不敢,下官这就说。”
“开州州牧名张珩,河东道人氏,晋州世家大族出身,张家在朝中地方多有族人为官,至于州牧不救援的原因,州牧只回他无权限调兵,下官不敢多加推测。”
“而开州府军怀化郎将韩将军,名韩虎,河北道易州人氏,韩家也是易州地方大族,族中子弟多在大胤军伍,至于韩将军不愿调兵,无令调动兵伍乃大忌,下官也能理解”。
郡守周文通说罢抬头看了一眼柴赢。
“都是地方世家大族出身啊”。
柴赢放下手中茶杯,眼神看向厅堂之外天空,语气莫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