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辆车也不像是差钱的主,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下次遇到这种事儿你别赶着往前救人,那一块是监控盲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说不清楚。”
张昕还在继续说。
郑礼雪看手心的戒指,上边刻着一串看不懂的符文。
“你听到没有?”张昕转过头看她。
郑礼雪手心合上,往后靠:“听到了。”
她的手心握着那枚冰冷的银戒,但她有一秒是懂了,那个女孩想用这枚戒指说些什么。
其实当时郑礼雪并没有在意这件事,第二天睡醒后早早就去了李家,不过,那一枚戒指她是放在自己衣兜里的。
李老太太近几年卧病在床,光家里的护工都十几个。
医生只是防止意外紧急措施。
郑礼雪是第一次到李宅,这是一所私人的中式豪宅,从进门到李老太太的卧室都需走上好一阵。
前面带路的是老太太亲侄女,美曰其名先见见人面一面。
实际上,在带路的途中给她做交代。
老太太要找个能陪着说话的,那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都得提前做交代。
这交代就是先说清李家上下的大概情况,胳膊怎么拐自己心里得有杆秤。
同时她才现,这人把她的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
“今天以乔有事情耽误不回来,你应该是见不到了。正厅往后有供了菩萨,那地儿不能乱闯。姑姑人心善得很,慈善机构的出纳账目都是自己过眼,郑医生,你是几岁从孤儿院出来的?”
“五岁。”郑礼雪应。
“五岁就进了郑家的门,这么些年多少养出点感情。郑家以前那个小女儿从高楼摔了下去那会儿你多大了?”
“十八。”郑礼雪平静地回答。
“都是孩子,不过那是亲生的,要了半条命才给生出来,出了意外难免心急会怪你身上,你的情况我清楚,姑姑今早问过后让我把你剩下的钱都给补上还给郑家。”
“之前说的多少就是多少。”
郑礼雪习惯了被议论家事,她五岁被郑家收养,那会儿郑家没孩子,但她进屋的第三年,郑夫人就怀孕了。
其实添了孩子以后也没有忽略她,她吃穿用度样样不缺。那时候郑家的长辈都说,是她来了家里添喜。郑礼雪从小就知道一个道,能将她从孤儿院带出来给了一个家就是恩人。
所以后面妹妹从高楼边缘踩滑她没能及时救下来,她特别自责。
郑家打骂她都是能忍得下来,那一年她刚好高考。
高考失利。
郑夫人的情绪日益不稳定,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是间接性的侩子手。
她总是想要是没有疏忽,或许这时候,郑夫人不会整夜失眠,不会一夜白了头。
再后来是郑沁将她重新送回了学校,郑沁是郑夫人的妹妹,所以她一直叫的小姨。
也有不顺利的时候,比如,大学的时候郑夫人在学校找过她,见面就哭闹,所有人都盯着她,郑家没人能接受妹妹的死,当时她距离五米看着人坠下去。
医生这个职业是她想做的,救人这个过程,好像是赎罪。郑家要她偿还抚养费,当然,她没有半点怨言,应该的。
见到老太太很顺利,李家老太太在她眼里并没有太严肃,反而长了一张和蔼可亲的面相,每说一句话都对着她笑,她知道,这样的聊天方式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什么都说。
李老太太的病是年纪大了,心病引起的。
从老太太房间里出来,郑礼雪收到了一笔钱,总共45o万,她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吹风,脖颈凉飕飕的,后脊骨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