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宋亦泠也没有拒绝,挂断电话把车驶出停车位,这时候车前面站了一个人,郑礼雪。
宋亦泠踩紧刹车静静看着郑礼雪,唐惟去扶李以乔了,很明显李以乔这时候的脸上都是克制的火气。
宋亦泠也不跟郑礼雪说话,拐方向盘绕开,一脚油门轰出去。
随着一股风疾驰而过,李以乔扶着路灯站起来,目光跟着车尾灯看。
唐惟仅仅只是将她搀起来便把手收回去了,而李以乔手心的伤口不难被现,她看几眼后想问,把话咽回去。
安澜也是这时候回来的,提着薄荷冰沙快跑来,看李以乔沾了泥水的裤子,眉心紧紧挤在一起:“怎么了?”
李以乔也没有说话,从她手里把薄荷冰沙拿过来。
郑礼雪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看着,眼眸沉了几分,还是安澜使眼色,才跟着走远。
在门口的阶梯上等着。
唐惟抬起头,那双眼眸仿佛下一秒就要浸出水来:“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推你?”
刚问出这句话,唐惟自己也有了答案,她都让郑礼雪去约她们了,宋亦泠当然会认为是李以乔在干这事儿,推她这一把,说到底是因为自己。
李以乔吸着气,膝盖酸软到打颤,用手扶着路灯,抬起胳膊把冰沙往唐惟跟前递。
唐惟视线放在冰沙上,嘴唇微启,刚要张口。
李以乔说:“抱歉,我回来晚了。”
这句话绵里藏针,挤着她的心脏,筑起的高墙瞬间坍塌,手腕是软的,眼睫往下垂看李以乔。
“路上我弄洒了,叫安澜重新买了一份。”李以乔对刚刚的经历也是闭口不提,将一只手放进衣兜里。
唐惟缓缓抬起右手,接过袋子。
没尝,都觉得这冰沙好凉,薄荷味在湿润的空气里飘着。
“先进去吧,外边冷。”李以乔也不看唐惟的眼睛,站稳了以后呼出气。
唐惟视线跟随着她,要开口说话,只听见李以乔喊:“安澜,过来。”人在话音落朝着车走去,步子一顿一顿的,拉开车门抽了一张纸巾,慢慢擦拭着袖子上的泥。
擦到一半,安澜还没走近,李以乔又转头看唐惟:“别站那儿,先进去。”
临走前,唐惟又一次低头去看李以乔的膝盖,她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等唐惟跟郑礼雪都走了,李以乔才点烟,眼睛里的光逐渐变得黯淡,白衬衫染脏了,敞着车门坐在靠窗的位置,双膝半弯垂在车门外。
安澜问道:“去医院看看吧,昨儿夜里院子积了水,这样跪一夜定受凉了,现在疼不疼?”
李以乔似乎是没听见这些话,反倒是问:“他在哪儿?”
“抱歉,我跟丢了。他过不去那个坎,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下次您别自己出门,唐小姐这边我看着,他没有机会,您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才是。”安澜依旧是看着李以乔被裤子遮住的膝盖,那位置染了泥。
“另外,李老师说老太太忌日快到了,您得回家一趟。”
“嗯。”
李以乔话落,刚要再说什么,视线落于安澜后方,喉咙的话停顿下,眉心微微皱,此时唐惟正好站在那儿,手里握着一个盒子,看不清。
安澜侧身让开,让唐惟往前站,与此同时李以乔后背离椅,把手里的烟头掐灭。
“我问郑医生拿了创口贴。”唐惟给她看。
郑礼雪身上随时都会备着这种云南白药的创可贴,没见用过,但衣兜里随时装着。
李以乔那瞬间有所触动,她的睫毛往下垂,说不出话。
仿佛觉得,膝盖上的疼好像减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