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玻璃窗外飘着雪,她稍抬眼,视线意外撞进唐惟眼睛里,缱绻泛着薄雾的眼眸静得很,寡淡平静,隔着窗的这场雪,似乎沦为了背景。
唐惟对着她笑说:“都习惯了。”
这个回答郑礼雪找不出破绽,点点头揶揄问:“还吃吗?我还有。”
又掏出一颗剥开,身子前倾给她递,头在附身时扑到面上,单侧手指把丝挂耳后,眉心稍微低了低,最后抬起头看着她。
唐惟视线不曾移,静静的和郑礼雪对视,四平八稳的眉间窥探不出半点别样的情绪。
她也不伸手接,从郑礼雪的脖颈到领口,有一缕丝被压在毛衣下,挡住锁骨上的一颗小痣。见她出神,郑礼雪眉心又往里走。
“你看我做什么?”
加应子在郑礼雪落下的话音里转移到了唐惟手里,张嘴含进嘴里,甜味窜上舌尖。
唐惟放轻了眼神转向窗外:“阿姨说你锁骨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郑礼雪慢慢笑了笑,均匀地呼吸:“所以呢?”
“她说很漂亮,所以我就看了。”唐惟皮肤白皙,眉稍里的孱弱也就是温柔,轻轻咬着嘴里的东西。
郑礼雪继续笑,笑容很浅,眉心低低的。
“那你觉得漂不漂亮?”
指尖把丝勾过,锁骨的那颗小红痣露出更明显了。
唐惟转过头很淡的回了一句:“它像星星。”
郑礼雪噙着笑意不再问了。
唐惟找垃圾桶吐核,一只手掌心往前靠,抵着她下巴的位置。
“吐。”郑礼雪神情自然。
唐惟下意识看向她,手摸到郑礼雪后背,抽纸巾,掩嘴吐进纸巾包好,塞她手心。
“她今年还过来吗?”唐惟拢着披风,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视线还是在定在窗户外。
郑礼雪此刻那些轻松才收回去,淡淡地说:“不太清楚。”
回答的声音很轻,抛完纸巾,低头缓慢转动着食指的银戒。
每一年过年李以乔都在李家,她最早几年是跟着安澜,这两年安澜成家了,过年都要回去。加上她得了哮喘,李以乔就让郑礼雪过来。
郑礼雪是在她患上哮喘的时候,李以乔找来的私人医生,之前那个被换走了。怕她出现意外,加上她食欲不振,这人一出现就是好几年。
她也习惯了好几年。
也就是郑礼雪出现以后,她才知道,原来以前郑礼雪是宋亦泠的私人医生,这中间还是夏韵介绍的,不过宋亦泠到现在也不知道,郑礼雪的病人是她。
过了一小会儿,郑礼雪跟她说。
“你可以打电话问她。”
唐惟和李以乔结婚这十几年,除夕夜李以乔每一年都会过来陪她过年,不过是在十二点以后,李家守岁结束,烟花结束,大家都睡了,三点的时候才到。
她熄灯了,李以乔就坐在客厅,一坐就是一夜。
唐惟没睡,在床上躺着想一夜。
隔着一堵墙,就是她们的新年。
唐惟又咳嗽了,咳得脸上通红,掩着鼻子眼泪都溢出来了。
郑礼雪抚着她的后背,把气雾剂连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