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说“好久不见”这几个字的时候，嘴角的笑意恰到好处。
就像是看到一个最普通的普通朋友，平静到没有任何波澜。
盛沐杨看着完好无损的席音晓，只觉得心口这些年一直克制着的痛意齐齐涌来。
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他的心口来来回回的翻搅。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无时无刻不感到痛苦……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停在原地，日复一日机械的重复着每一天一模一样的事情。
很多时候，他甚至不敢去回想从前的事情，因为只要一想起来，心口就痛的无以复加。
可有时候，他又忍不住自我折磨的去回忆他们的从前。
在休假的时候去到她曾经居住的公寓，把那里的卫生打扫干净，假装有一天她还会回来。
所有人都已经往前走了，只有他站在原地，固执的守着从前的一切。
“为什么？”
盛沐杨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席音晓，将她的每一寸的都仔仔细细的描摹着。
生怕会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席音晓转过头，对宋萧轻声说道：“宋萧，我和他说几句话，你等我一会儿行吗？”
宋萧看了一眼盛沐杨，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抬手摸了摸席音晓的头发：“起风了，我去给你拿条毯子。”
看着宋萧转身，席音晓才收回视线看向盛沐杨。
盛沐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肌肉线条绷得紧紧的。
他声音低哑：“为什么明明还活着，却不回来？”
“你知不知道……”
说到一半，盛沐杨忽然停下了，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抱歉。”
席音晓看着他：“我醒过来的时候，距离那场海啸发生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他救了我……”
说到这里，席音晓沉默了片刻。
她忽然冲着盛沐杨莞尔一笑：“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就像你从前希望的那样，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各自拥有自己的生活轨迹。”
听着席音晓的话，盛沐杨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敲击着。
这一瞬间，呼吸都跟着停顿了一秒。
疼痛的感觉从心口蔓延至全身上下的每一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疼痛。
盛沐杨的眼底有些发红，唇瓣也颤动着，沙哑的说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认为这样是好？”
或许是因为太过隐忍克制的缘故，盛沐杨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席音晓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别开了头。
海浪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然后又褪去。
“盛沐杨，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席音晓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像是带着尖锐的刺，一个字一个字的刺在他心上。
“你希望我不再缠着你，你希望我们能够分开。”
“现在这两样都实现了，为什么还觉得不好呢？”
她的神情始终平静，就像站在她对面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朋友。
盛沐杨张了张嘴，却半响都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一个字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