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音晓说不清这一刻是什么滋味。
那是她最恨的人，却也是给予她生命的人。
席音晓声音轻的像一缕烟。
“我和他已经十年没见面了，有时候我也会想，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盛沐杨，谢谢你告诉我答案。”
“也谢谢你……陪我这么多年！”
让她挣脱迷惘，找到自己的信仰，让她就算离开盛沐杨，也足够支撑自己好好活下去。
盛沐杨沉默很久，突然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席音晓摇摇头，看着远处奔跑的孩童，她释怀一笑。
“再说吧，我还有我想做的事，这次不为任何人，只是为了我自己。”
盛沐杨看着席音晓，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闪过一个词——破茧成蝶。
他压下这莫名涌出的念头，刚要开口，席音晓却已经往远处走去。
席音晓背对着盛沐杨，抬起手挥了挥。
“祝愿盛队，余生风平浪静，永远都能平安到港！”
走到那群打闹的孩子中间，有认识她的冲上来用当地语言喊：“席医生，席医生。”
有小孩问：“席医生，你怎么哭了？”
席音晓仰头眨了眨眼：“没哭，是今天的阳光太刺眼！”
“想吃糖吗？我带你们去拿余医生的糖……”
盛沐杨怔怔站在远处，看着席音晓被一群小孩簇拥着走远。
副队纪川上前：“盛队，已经全部整装完毕，可以走了。”
盛沐杨轻声问：“纪川，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纪川正在调手里的无线电，闻言抬头：“什么？”
“没什么，走吧！”
一个月后。
正在太平洋巡航的盛沐杨突然收到紧急无线电。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你队巡航附近乌克拉海岸沿线莫鲁市，昨日发生海啸，多名人员失踪，其中有我国公民，请迅速赶往救援。”
那不是席音晓所在的地方吗？
盛沐杨心脏猛地一跳，一股剧烈不安席卷全身。
三小时后，舰队到达莫鲁。
盛沐杨迅速扫了一眼，半个月前还温馨宁静的海滨小城，现在入目之处尽是满目疮痍。
树木被连根拔起、房屋被海水吞噬，被破坏的房屋残骸随处可见。
他看见已经到达的联合国搜救队，其中就有中国军人。
他上前找到负责人：“同志，情况怎么样了？”
“目前已经整理出了一部分失踪名单，你看看。”
盛沐杨看着那薄薄的名单，却突然有些不敢打开。
他停顿的时间太久，久到旁边的人都忍不住问：“盛队，怎么了？”
盛沐杨深吸一口气压下飞速跳动的心脏，打开那文件。
名字很多，但始终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
良久，盛沐杨身体的温度一点点回暖。
这么久过去，她应该早就离开了。
将名单交回去，盛沐杨吩咐身后的人：“修整十分钟，开始搜救！”
刚走出几步，盛沐杨目光猛地一凝，落在临时指挥中心门口写满了名字的黑板上。
第二行席音晓三个字刺入他的眼眸。
“那是什么？”他的声音忽地有些发颤。
负责人长长叹气：“那个啊，那是已经确认死亡的遇难者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