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曜刚走到老宅门口,杨老婆子害怕的赶紧关门,“我家没米没面没多余的碗筷,你们小两口自己解决。”
陆景曜抬手就开始敲门,与其说敲门,更像是砸门,他故意亮起洪厚的嗓音,“娘,快开门!
你砸了我家所有碗和盘子,我们没碗和盘子盛饭了,你借一对给我们,等麦子卖了有钱进账,我买了还你!”
周围邻居都出来看热闹,“杨老婆子,你赶紧开门啊!
自己亲儿子还不给口吃的,搞得跟捡来的一样。”
“景曜这孩子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天天在地里忙活,可怜呐!”年纪大的婆子唏嘘不已。
“景曜,你先回去,这杨婆子要是开门,我告诉你。”有几个想看杨婆子吃瘪的“好心”邻居劝陆景曜回去。
杨婆子平日里爱泼脏水给左邻右舍,一点脸皮都不要,一言不合就躺地上撒泼打滚,骂人三天三夜都不重样。
又刁又懒,只要看谁不顺眼,走到人家面前倒地扑腾出一个坑。
村里人很多人都恨死她了,巴不得她娶个厉害儿媳妇治一治这个老不死的。
另一边,许芊凝刚刚做好饭,把灶里还没有燃尽的柴火抽出来,踩灭的时候,看到扒着他们家门缝的陆铁蛋。
原来是野鸡肉裹挟着香料独有的香气传到左邻右舍了,小孩都馋得直跳脚,陆铁蛋伸着小舌头,像小狗一样拼命的吸着空气里的肉香气。
吸溜,吸溜。
陆铁蛋拼命的咽着口水,可惜口水还是滴在了地上。
李婶子本来让陆铁蛋来送碗和碟子,谁知道这孩子像只馋坏了的小狗,扒了门缝想讨口吃的。
不过陆铁蛋知道现在食物多金贵,他长那么大,就吃过一次肉,他不求能吃到鸡肉,闻一闻味道就满足了如果能喝一碗刷锅水尝一尝鸡肉香香的味道,他一定会把碗边舔干净,不,他想去舔锅,一直舔,一直舔……
看到陆铁蛋口水都流到大脖子里了,许芊凝失笑,她招手让陆铁蛋过来,陆铁蛋一边摇头一边脚步不受脑子控制一步一步往灶房走。
许芊凝看着陆铁蛋手里的碗和碟子,她眼眸弯成月牙,掀开锅,顿时香气扑鼻。
她盛了五六块野鸡肉给陆铁蛋的碗里。
陆铁蛋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然后偷偷的捏下一小块肉放在嘴里,唔,烫,这也太好吃了,他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他一点一点的嚼着,舍不得吞咽。
以前过年的时候,他吃过大骨头棒子,上面没什么肉,但是他会一直抱在怀里舔啊舔,睡觉也不离手,那香香的味道,他能记住一辈子,可是今天三婶做的鸡肉比大骨头棒子好吃一万倍。
他恨不得把腮帮子上的肉咬一块下来吞下去,整个口腔都是肉香味。
看着碗里的肉,陆铁蛋呆了呆,然后腿上像是安装了风火轮一般,他飞快的跑回家,“阿奶,阿奶!快看啊!”
李婶子刚抬头便看见自己大孙子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的鸡肉跑过来。
小祖宗啊,让他去送碗和碟子,他怎么还带一大碗肉回来?
那可是肉啊!
这年头太稀缺了,这也太贵重了。
瞧瞧这野鸡,多肥啊!鸡皮上都是鸡油。
这一大碗鸡肉闻起来香的要命,李婶子去灶房墙角的酸菜坛子里捞了一把泡豇豆,几个泡椒,泡萝卜,细细切成一小段,放进盘子里。
这些普通农家菜能换来鸡肉,李婶子还是觉得有些亏欠,于是她掀开腌青辣椒的坛子,拿了些腌青辣椒。
李婶子腌青辣椒在清水村乃是一绝,她腌制出来的辣椒酸辣脆爽,保存一年都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