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起江麓那双潋滟却冷淡的眼睛,心神又不由得牵动,原本沾染流俗的人原来依然是高枝上不可攀的花。
说到底,都是商泊云的错。
他问:“去哪儿?长音附中吗,还是长师实验?一中?青栾双语?”
“都不是。我们先回老家。”
“那怎么可以!”
老家是全国知名的贫困县,黄沙治了十几年。
孟家早八百年从那迁了出来,在长洲达了,只每逢年节回去摆谱。
“我为什么要突然回那念书啊?你和爸爸怎么想的?”
“你以为我们想回那吗?是暂时的……之后再看!”
“这太突然了,我不接受。那我还怎么去长音,之前都说好了,而且郭教授不是也愿意……”
“还提什么郭教授,他连电话都拉黑了,之前白送了那么多礼!”
那是长洲音乐学院的教授,和家里还沾着一点儿亲。
“都闭嘴!”
争吵结束于父亲的怒吼。
“先回去!之后我再想办法。”
“回哪?”孟楠崩溃地看向双目通红的父亲,“老家”
母亲开始哭,翻来覆去地说:“招惹江家干什么……也不是妈妈指责你,可是你怎么就没有拦下你堂哥……”
藉由房地产高歌猛进的红利,孟家的工程咨询公司展得很不错。
从孟楠记事以来,他就比同龄的人过着优渥许多的生活。
金钱可以摆平很多事情,可以带来更高的社会地位,由此蔓延出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互相关照勾连。所以孟松无所顾忌地当一个混蛋,所以孟楠默认自己比其他人的阶级要高。
但用金钱和权势碾压别人,就避免不了自己也被碾压,就像风生水起的孟氏咨询公司把明盛当做需要仰望的庞然大物。
父亲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归根结底,错都在孟松。小楠,你没有再做别的事情吧?”
孟楠迟钝地摇了摇头。
……
短短几天,一切都天翻地覆了。
他从教务处出来,高三的教学楼这会儿也没太多人,七点要上晚自习,大多去吃饭了,孟楠背着书包,脑子里也天翻地覆。
书包装满了书,还有转学的资料,沉得他烦躁。
五班的教室在下面两层,他不想从那经过……家里的司机已经辞了,今天他得自己打车回去。
老家的那个县城,连出租车都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