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推脱、表现糟糕、道歉,总之最后都无疾而终。
长久的焦虑在这一年越严重,但江盛怀衰老至此,江麓只能掩饰下去。
“你打算一直这样吗?”商泊云的眼神冷了几分。
身体里的欲|望游走,江麓的情绪需要出口。
他压抑着喘|息,慢慢给了他回答:“不会的。”
这个答案可以指向多种可能。
商泊云以为江麓的意思是总有一天他能将性向见光,不再需要以迂回的手段解决问题。
但江麓却从未考虑过这个可能,因为他已经见过一次光了。然后他气病了父亲,气死了母亲,输掉了比赛,迎来长达三年的“同性性向矫正治疗”。
曼彻斯特降水充沛,雨声和风声一起拍打着治疗室的窗。窗外有时候也会有太阳,但大多数时候是阴沉的铅云。
活在焦虑中的这些年,江麓始终觉得自己的情绪像一个不见底的黑洞,任何事物掉进去,都只会被吞没,没有回响。
没办法原谅自己,又必须活下去。
为了父亲的期待活下去,为了母亲的理想活下去。
他没有在诸如电击疗法、心理暗示的手段中“矫正性向”,却学会了撒谎。
但在满足了他们的期待和理想之后,江麓觉得自己也会掉进那个黑洞中去。
然后被吞没,永远无声。
他是有罪。
可哪怕是十恶不赦的死刑犯,临终时都会有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因此,他在被吞没前想偷得片刻喘息,是否也不算过分?
江麓的眼睛渐渐不再清明,他微微泛红的手臂抬起,勾着商泊云的脖颈往下。
商泊云则因为那个答案而快乐,这种快乐成了兴奋,耳鬓交缠,犬齿碾磨,以至于让青年锁骨上的红痕都渗出了铁锈味。
江麓忍不住骂出了声来:“商泊云,你是狗吗?”
“哪有这么说自己老公的?”
江麓顿时毛骨悚然:“谁准你这么——”
商泊云埋得更深了些。
“这种时候,就别欺负我了。”他控诉江麓。
没了镜片的遮挡,商泊云的眼睛里有水泽,还碎着橙暖的光。
这份控诉也就带上了点撒娇的意味,江麓来不及讥讽商泊云的荒谬,就被他握住了手。
十指相扣,手腕贴着手腕,那串菩提也染上了灼灼的体温。
及至最后一刻的时候,商泊云终于餍足。
江麓精疲力尽,缩在他怀里,眉眼倦怠。
商泊云打量了他一会儿,舍不得立刻抽身。 “去浴室。”江麓的声音有点哑。
“再留一会儿。”商狗子得寸进尺,将人抱得更紧了些,声音似诱哄,“我会都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