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舟察觉她的手冰凉且发颤,眸光一软,“长宁,给苏小姐拿件披风。”
“我···”苏景昭咬着牙才发声,就被江晏舟一脚踢开,肋骨处又疼起来。
江晏舟要握苏潋晴的手,被她先一步抽走,他眉心压了压,又道,“外头冷,进去处理。”
苏潋晴摇头,“就在这儿。”
她让当着所有人的面和苏家、苏景昭断绝一切关系!并且还要让所有人知道是他们对不住自己,而她苏潋晴无亏无欠。
只是,到底拖累首辅大人了。
一想这段时间江晏舟对她的种种,她抱歉道,“污糟事,脏了大人耳朵。”
江晏舟盯着她好一会儿,可苏潋晴像是故意不肯抬头看他,还退后了两步。他眼神一凛,一把抓住她冰凉的腕子,从长宁手里取过披风,亲自为她披上,不容她躲闪。
其实披风也是凉的,可苏潋晴忽然身上就热了。
清洛将账本拿过来,苏潋晴丢给苏景昭。他错愕着翻了几页,知道她的铺子赚钱,可没想到苏家贪墨了这么多。
很快,和离书也写好了。
苏潋晴提笔,每一笔都像要把八年的种种挖出来,每一笔都浮现母亲当年悬白绫的无助痛苦,每一笔都让她控制不住的颤抖。
江晏舟侧身为她挡着人群和寒风,大手轻轻压在她肩上,沉水香一点点包围过来,“不着急,慢慢写。”
他的声音似有魔力,苏潋晴从极致的痛苦中抽出思绪,想到在锦云巷吃过的陵川菜、桂花糕、蜜饯,还有糖葫芦,甚至在最难过的那一日,大人陪她吃了螃蟹宴。
她慢慢定下了心。
一纸和离书重若千钧,当头而下。
深陷震惊无奈的苏景昭茫然眨了眨眼,冰冷的纸张,清晰的字迹好像在剜他的骨头。
“潋晴,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账上的事我不知道,我们、可以再谈,我爹不可能···”
不等他说完,苏潋晴漠然打断,“以后你我再无任何关系,见到我记着叫全名,或者苏小姐。”
“潋晴,不是你能喊的。”
苏景昭眼睛通红,唇角的血迹已经干涸,死死抓着那张和离书,“我不签!你就是我苏景昭明媒正娶的妻!”
苏潋晴对江晏舟行礼,“剩下的事,麻烦大人处理了。”
江晏舟对她的果决十分欣赏,眉宇间早看不见苏景昭带来的阴郁,一挥手道,“请苏少爷签了,然后带他去医馆看看。”
“往后苏少若是有什么后遗症,尽管来找本官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