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在听到朱寿的倾销计划之后，老朱就已经动了解除海禁的心思。
现在他跟朱寿说这些，说白了不过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倒是旁边的朱标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爹，寿儿说的这些事情，我倒是知道。今日，我在上值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消息，说泉州那边有不法商人与倭寇勾结。”
闻言，老朱不由得一愣。
如果是以前，他听到这样的消息，肯定第一个反应就是勃然大怒。
然而，此时，老朱却是心中有些犹豫。
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是咱做错了？
这个时候，就听朱寿接着说道：“其实海禁这种东西，持续不了多久。后面，肯定会有皇帝开放的。但是，放开海禁，其实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这话一出口，其他三个人都是一脸懵逼。
啥？
你说海禁不是好事，但放开海禁，也不是好事。
那这海，到底要不要禁啊？
朱寿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放开海禁之后，确实能够繁荣商业，让大明的商品与异国互通有无。但是，我问问你们，到那个时候，大明卖的东西多，还是买的东西多？”
朱棣撇了撇嘴，说道：“自然是卖的东西多。番邦夷族，能有什么好东西？大明与他们做生意，只要他们给银子就行了，别的东西，咱也不稀罕。”
听到朱棣这话，朱寿不由得冲他丢了一个“恭喜你答对了”的赞赏的眼神。
随后，朱寿说道：“四叔你说的没错，开海互市之后，大明的商人，一定能够从外面赚回来大把的银子。”
朱棣不由得眨巴着懵逼的小眼神，问道：“这还不是好事？”
然而，随后他就看到老朱和朱标的脸色，都颇为凝重。
当初，朱寿曾经跟他们说过，倭国有两座巨大的银矿。
那个时候老朱还兴致勃勃，想要踏平倭国，抢夺银矿来着。
但后来朱寿就给他交了一盆冷水。
因为，银子这玩意儿，其实本身并没有啥价值，不过是一个等价交换物。
一个国家，钱多钱少，是由自己所拥有的财富价值决定的。
并非是钱多了就是好事。
朱棣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老朱和朱标确实门清。
朱寿接着说道：“其实单纯的白银流入国内，并非是啥问题。但是，开放海外贸易之后，商人必然来往频繁，在其中赚取不少的白银，绝大多数都没有流进朝廷和百姓的口袋，而是被商人把握着。因为，朝廷并没有建立健全的商税体系，钱财的流失是必然的了。”
“你们想想，到那个时候，后果是什么？”
老朱叹了一口气。
他是皇帝，很多事情，别人不说，他未必能够想到。
但是朱寿都把话说的这么透彻了，他再不明白就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