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朱寿为什么不回去，戴思恭自然也十分清楚。
都说少年戒之在色，中年戒之在得。
朱寿年纪轻轻，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能够说出声明本是负累这样的话，就充分说明了，朱寿对名声这种东西，有清醒的认知。
显然，他志向远大，不想年纪轻轻就被声名所累。
这样的年轻人，古往今来，都算是凤毛麟角。
毫无疑问，在老御医眼中，朱寿日后定然能够大有出息。
如果让朱寿知道戴思恭的想法，一定会一脸懵逼。
实际上，朱寿不想接受这份功劳的原因，也很简单。
朱寿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抱一根金灿灿的大腿，然后混吃等死。
在这个目标之下，搞出天花疫苗这种事情，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而且，领了这份功劳，对于朱寿而言，甚至会起反作用。
没办法，老朱父子实在是太凶残了。
纵观老朱和朱棣当皇帝的履历，就能够知道，这爷俩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的。
尤其是现在，在老朱手底下当官，那是妥妥的高危职业。
搞出一个天花疫苗，不直入太医院都说不过去。
但这个差事，朱寿敢接吗？
真去当了太医，到时候，太子完蛋的时候，自己会不会陪葬？
哪怕老朱没迁怒御医，到时候朱棣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攻入应天府的时候，火烧皇宫，谁能保证自己就不是殃及池鱼的倒霉蛋？
总而言之，在大明想要过得滋润，绝对不能够当出头的椽子。
就一句话，悄声大财才是正经。
现在去当万民瞩目的大英雄，那不是荣华富贵，反而是取死之道！
在这种情况下，朱寿自然会选择从心。
反正，有爷爷和老爹在，自家的功劳也跑不掉。
说起来，从洪武盐开始，道后来的长干里、徽州流民，朱寿觉得跟老朱一直都合作得很愉快的。
老朱得实惠，自己偷摸的赚钱，这才是长久的展之计。
合作共赢，才能够长久啊。
戴思恭突然笑道：“此刻，陛下想来已经知道此事了，你觉得，他会如何？”
“恨不得杀我们而后快，但又不得不捏着鼻子给你封赏？”朱寿笑嘻嘻地答道。
戴思恭好奇问道：“为何没有给你封赏？”
朱寿摆了摆手，道：“这种功劳，自然是该你这个杏林圣手去领。我是商人嘛，当然看重的还是钱财。不过，想来皇帝在这方面肯定不会亏待我。”
戴思恭摇头失笑道：“你倒是熟门熟路。”
朱寿认真道：“你年纪大了，领多大的功劳，人家都觉得是大明的喜事，值得恭贺。但我还年轻，这样的大功，我还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