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就在这,你要进自己不会进吗?”萧寞有时候真是对他这过分的礼貌感到无语。
纪沣这才走进来,门在身后关上,现在他完完全全在她的领地里了。
没有空调和暖气,比外面还要冷,像一座空旷的墓地。客厅没开灯,只有浴室的灯光透过磨砂门,幽暗朦胧。他才现萧寞只穿着一条粉色珊瑚绒连衣裙,两条小腿露在外面,似乎冷得在打哆嗦。
他皱眉,“你不冷吗?”
“不用你管,没有拖鞋,你光脚吧。”萧寞走到沙上坐下,屈起腿藏进连衣裙里。
纪沣忽然明白,她是要他和她一起冷,不,应该是让他比她还冷。
他出来的时候忘记换鞋,也没有穿袜子,此刻只能光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快点脱呀。”萧寞有点不耐烦地催促,但声音是绵软的,让人生不起气。
纪沣沉默地抬手解开扣子,脱下外衣,里面又是那件贴身的黑色羊绒衫。
萧寞忽然从沙上下来,没有穿拖鞋,而是直接踩上他的脚背。
她的脚很冰,纪沣怕她站不稳,下意识圈住她,两个人贴得很近,如此亲昵的姿态。她在家里头是放下来的,绸缎一般披散在两肩,和他梦中的一样。
他的身躯是唯一的热源,萧寞也做出想象过无数遍的事:将手贴在他的胸口,隔着一层薄薄的羊绒衫,感受他加快的心跳。
和她想象中一样温暖。萧寞忍不住轻按他结实有弹性的胸肌,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一颗凸起。 纪沣连忙抓住她冰凉的手,“你,你手上还有伤。”
萧寞仍是默默盯着他的胸。
真应该找个镜子让她看看自己现在这副垂涎欲滴的样子,纪沣想不通,怎么会有这样好色的小姑娘。
“等你伤好了再……”再什么?他不知道,也说不出口。
“好了就能摸你?”她挑眉。
……
纪沣闭上眼,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缓兵之计,缓兵之计。
萧寞放下了手,意外地听话。还没等他松口气,又听见她说:“我要洗澡了。”
纪沣愣了愣,看向她的手,皱眉道:“伤口不能沾水。”
“是哦,那怎么办。”虽然这么说,但她的语气平静无波,没有丝毫苦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大概知道她想干什么了,但还是一本正经地道:“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请个阿姨来帮你……”
“我介意。”萧寞翻了个白眼,兀自转身走进浴室。
磨砂玻璃上的人影很清晰,纪沣看着少女窈窕的身影脱下睡裙,跨入浴缸,接着响起水声。
她是真的准备洗澡,不知道如果他没来,她要怎么洗。
到底是担心她的手,纪沣深吸一口气,下了某种决心,推开浴室的门,走进去。
像走进一个绮幻的梦,里面开着风暖,暖和到有些窒息。水雾弥漫,洗护用品的香味经过蒸腾,更加让人头脑昏沉。萧寞背对着门坐在浴缸中,长丝丝缕缕如海藻般飘浮在水面。
纪沣心跳如雷,席地坐在浴缸旁,尽量不去看她。他努力克制散的思维,企图理清心绪。
还是先洗头吧,他抬手伸向她乌黑的。这样简单的动作,在纪沣眼中却仿佛无限缓慢,需要莫大的决心与勇气。
触及的那一刻,像是触及了这个梦的核心。湿被他挽起,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半浮在水面上的蝴蝶骨。还有一些细碎绒贴在颈侧,越凸显肤色白皙。
最要命的是,萧寞的脸转了过来。极近的距离,纪沣屏住呼吸。她平时气色其实不太好,但此刻在水雾滤镜下白里透红,深邃平静的双眼湿漉漉的。明明浴室里已经很温暖了,纪沣却仍觉得她是湿冷的,像在淋雨。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轻吻了下那双冷淡厌世的眼眸,当看到她眼睛微微睁大,浮现一丝诧异时,纪沣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无礼逾矩的行为。
他心虚地低下头,却不懊悔,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欣喜。
他正要挤洗水,萧寞忽然开口:“先涂沐浴露。”
纪沣看见她眼中隐晦的暗示,和浓重的欲色。
他没有拒绝,手从洗水移向沐浴露,很容易就搓出丰富绵密的泡沫,然后从她脖颈处向下,一寸寸轻抚。
掌下的肌肤滑腻得让人头皮紧,能清楚地所过之处敏感地绷紧,腰骨更是细得他一手就能掌握。他没有再往下,只在腰背处流连。有几个瞬间,纪沣都很想将她拉进怀里肆意爱抚,但还是被难以想象的自制力掌控住。
他一直看着她的脸,不想错过她每个表情。萧寞脸上潮红更甚,紧闭着眼,眉心习惯性地蹙着,眼睫不停颤动,像是在苦苦煎熬。
从来没有被这样抚摸过,她才现自己的身体比想象中还要饥渴。
这种饥渴不是指情欲。 在萧寞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被人拥抱过,她一直觉得她不在乎这种事。可是现在才现,她以为的不在乎,只是因为从来没体验过,其实从骨子里极度渴望。像是被他打开了闸门,经年累月空缺的本能需求,排山倒海般在她体内翻涌。
紧咬的唇再也无法忍耐地张开,泄露出一声啜泣。纪沣猛地回神,看见她竟然落泪,他连忙收回手,“不舒服吗?”
余光又看见她搭在浴缸外的手死死攥紧,像是故意用指甲在抠,纱布都透出隐隐的血色。
“萧寞!”纪沣连忙掰开她的手。
“不用管它……”萧寞压抑着哽咽,眼眶通红地看着他,“你能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