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夕颜有些不解地看着乔天离,道:“我那天晚上没有看见你啊。”
乔天离微微一笑,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答道:“因为我从另一个方向进的山,而事实上,我如果再快一点就能当场堵住那个把你关起来的人了。”说到这里,他却丝毫没有觉得遗憾,反而觉得很好玩一般,他的声音陡然压低:“不着急,我马上就要揪出那个混蛋!”
“离少,你知道是谁把我关起来的?”
“我大概能猜到是谁,而且八九不离十了,虽然想不明白他的目的……”
乔天离双手垫在脑后,翘起二郎腿舒服地靠在沙上,又恢复懒洋洋的模样对阿茂道:“行了,你先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上这来。”
阿茂很配合地点头,然后又交代了袁夕颜两句便“咻”的一下从公寓里消失了。
“离少……那我怎么办?”袁夕颜见客厅上就只剩下自己和那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驱魔传人,又开始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乔天离虽然眉头微锁,但还算是面容平静,他慢声道:“今晚我会留在这里,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六道堂,无论如何,你还是争取进入轮回比较好。像你这样胆小的小女鬼,不适合做游魂野鬼,早点回去投胎了,你奶奶也能安心些。”
从死去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直接面对自己已经死亡真相的袁夕颜,在经历了那些事情后,才知道自己与阳间的因缘已尽,无论多迷恋多不舍,这里也不再是自己能停留的地方。她半是感激半是不舍地看着乔天离,诚恳道:“谢谢离少。”
“不过,我现在还要再问你几个问题。”乔天离终于又恢复了正常脸,他认真地看着袁夕颜半透明的虚身,凝神的模样可以感受到他在斟酌着什么重要问题。
他道:“伊美整形医院的画室里有没有密室?”
“密室?”
“或者说暗格?”
袁夕颜想都没想便摇头否定道:“没有。”
“没有”自然不是乔天离心底想要的答案,他连忙追问:“你怎么答得这么肯定?”
“因为三个月前画室重新装修过,而且还是按照我的意愿来装修的,我跟进了整个装修的过程,所以那间画室我结构我很清楚。”袁夕颜用很确定的表情看着乔天离。
“好吧,既然如此……”乔天离有点儿受打击的感觉,他的眉毛皱得更紧了,眉间的川字几乎就要蹦出来一般。他沉思了几分钟后,提了第二个问题:“你生前画的最后一幅画是什么?什么时候画的?”
“最后一幅画应该是学校的练习作业,画的是园林里的亭子,大概是——”
然而袁夕颜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乔天离摇手道:“不对,你学校的所有作业都被那个副校长一把火烧了……我应该这么问,你在伊美画的最后一幅画还记不记得?是给哪个太太小姐画?”
袁夕颜不明白乔天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纠结起自己的画来了,但见他一副认真但不解的模样,也不敢多问,只是努力地回忆起在伊美整形医院画过的客人。她进伊美的时间不长,一共也才画过三十几个客人,但大多数客人的信息她都不知道,除非有的客人执意要她在画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想起最后画的一个客人,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大学生,她左边的脸塌了下去,此次动手术就是为了把塌陷部分垫起来。那是一次很不愉快的工作经历,因为那个女孩十分抗拒自己的缺陷,一直不配合作画,袁夕颜对她的印象还挺深刻。
了解了这些后,乔天离还是觉得不满意。他向袁夕颜解释道:“因为你学校里所有的作业都被烧了,是一个假冒我们乔家人的混蛋骗校长烧了的,而医院里你帮客人画的画像也一幅都没有留存,我一直觉得是有人故意要把你曾经画过的画都销毁了。对,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想除了有什么秘密不可让人现外,应该没有别的动机要去销毁一个美术学生的练习作。”
“可是我既跟人无冤无仇,也没帮别人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会有秘密藏在我的作品里?”袁夕颜年纪还小,听了乔天离这么模糊的解释和推测后更是一脸不解的表情。
乔天离深吸一口气,换了一个端正的姿势,道:“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可曾帮伊美整形医院的院长——江景峯画过画像,而且是他身穿古装的那种?”
一个吃惊的表情从她的脸上一闪而过,袁夕颜摇头摆手,好像要着急着解释什么似的急声道:“没有没有。”
乔天离见袁夕颜的反应有点强烈,他“嗯?”了一声,还故意拖长尾音,挑起一边眉毛,盯着袁夕颜。
被看得有点害怕的小女鬼默默地往后缩了缩,最后半个人嵌入了墙壁上,把头埋得低低的,小声道:“我没帮老板画过画,但是……”
“但是什么?”乔天离起身慢慢走近胆小的女鬼,在距离她半米远的地方,小声告诫道:“不要再后退了,后面是苏宓的房间,我怕你进去会吵醒她。”
袁夕颜乖巧地点头,将身子从墙壁中抽离出来,但却往另一个方向飘去,与乔天离保持着大概两米的距离,小声答道:“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当时伊美医院要找的是画油画的画师,所以一开始听我是画工笔画的,他们并没有录用的意向。因为我需要靠打工来维持学业和生活,而伊美的薪资真的很有吸引力,所以我在面试失败后的第三天,送去了一份我的作品给老板看。结果第二天伊美就打电话来说录用我了,而且还给我提了工资。”
乔天离想了想,但猜不透袁夕颜话里的意思:“你告诉我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袁夕颜抬起头对上乔天离的目光,答道:“我想说明两点:老板看上我的工笔画;我应该还有一幅作品被保存着,就是我当时送去给老板看的那幅画,那是我参加市里的画画比赛的作品,现在可能还在美术协会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