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两天,马六没再出去逛什么街,而申梦涵也破例没有出去,只是两个冤家都没有过多的交流,隔着一面墙壁,马六看了两天的书,而申梦涵在做什么马六是不清楚的,当然,他也不想去了解。
对马六来说,正如他醉酒后说的那样,终是觉得申梦涵跟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管从哪一方面讲,两人都有着巨大的差距,他这只癞蛤蟆就算再想吃天鹅肉也没有饿到不顾死活的程度,否则凭申梦涵家里的势力,估计自己真要敢不自量力的去跟她走得太近,八成死得挺快。
周一照常去上班,因为先前被小刀警告,再看到文哥和小玉的时候,总觉得两人的脸色有些怪异,马六觉得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不过他本人倒仍然是一脸的笑意,虽然没再做保安,可进门的时候,马六依然跟几个保安递烟聊了几句,见了文哥还是乖乖的叫哥。
后来被小兰叫到二楼,这丫头穿上制服以后更加的有气质,只是再看马六的时候,免不了有几分冷漠,不再似前几天那么粘人,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马六也装傻充愣,只把小兰故意摆出来的脸色无视了。
会所每天都会有些大人物来这里喝茶或是喝咖啡,谈生意的居多,马六之前是保安,自然是没法接触到这些人的,现在到了牡丹亭,却依然没有多少机会,原因很简单,要是客人不钦点,一般都会被带到其它几个厅,从早到晚,马六就只接待过一个客人,那客人还不是商人,也不是道上的,是英国驻上海某使馆的一位二把手。
当然,马六虽然满脸堆笑的将客人侍候得舒舒服服,可心里却没把这样的人物当回事儿,一整天几乎便是荒废了,特没劲,虽然已经怀疑到八爷让小玉将自己调到牡丹亭的真实意图就是把自己边缘化,可马六还是有些失落。
下班回到家,申梦涵居然也在,而且破天荒在厨房烧菜,这让马六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说这女人还会烧菜?更让马六一直有些疑惑的是,申梦涵说是华师大的学生,可成天也没见她去上过课,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马六准备将菜放进冰箱,等申梦涵将菜做好后才自个儿烧饭,不想一站到厨房门口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今天申梦涵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裙子,系了条淡蓝色的腰带,脖子上那条钻石项链换成了一条白色的珍珠项链,每颗珍珠估计都有小指头大小,耳朵上的耳环也取下来,一头马尾辫披散开来,用一根红色的头绳随意束了一下,脚上穿了一双小巧的拖鞋,看起来有些邻家女孩的味道。
这不是马六笑的主要原因,申梦涵的打扮虽然让马六眼前一亮,但还不至于让他笑。
马六笑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申梦涵居然摆了好几本菜谱在厨案上,而且一副认真研读的模样,手上握着铲子,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滑稽搞笑;二是申梦涵的一张俏脸,现在被油烟薫得不成样子,黑一块的黄一块。
见马六笑,申梦涵瞪了马六一眼,又咳嗽几声。
厨房的抽油烟机都没有打开,油烟弥漫,马六算是明白了,敢情这女人丫根儿就没烧过饭啊,对申梦涵算是无语了,哑口失笑道:“你做饭都不开油烟机?”
“油烟机?”申梦涵一愣,吃了一惊。
马六摇摇头,帮着打开油烟机,这才苦笑道:“估计你这样做饭,不用一个星期,要么是你被油烟给呛死,要么就是这厨房被你彻底报废。
哦了一声,申梦涵倒没有跟马六针锋相对,继续看自己的菜谱,一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马六看了一眼,案板上有条鱼,锅里的油都快煎干了,于是皱眉道:“你想吃鱼?”
申梦涵脸色一红,点点头。
“想吃什么鱼?”马六笑道。
“就你昨天晚上弄的那种,闻起来不错。”申梦涵道。
马六看了看申梦涵手中的菜谱,皱眉道:“我那是清蒸鱼,不是你这种红烧鱼,再说,你这配料也不对啊。”
“啊?”申梦涵大吃一惊:“我以为是红烧鱼。”
“哎。”马六叹了一口气:“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啊,算了算了,我来帮你做吧,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脸有多么动人吧,放心,今天这顿饭,我免费帮你做了,不收费。”
申梦涵别的没听到,只听到马六说自己的脸上似乎有点问题,立即飞一般的跑了出去,在厕所里面照了照镜子,立即啊的一声惊叫,接着便没了声音。
马六有些好笑,至于这么夸张吗?
看了看电饭煲的饭,水太少,米还是生的,马六苦笑不已,这是人吃的吗?估计这女人要是烧顿饭,能把活人给吃成死人。
重新换上米,马六重新从冰箱拿菜出来准备做清蒸鲫鱼,还没做好,菜香便将申梦涵吸引了进来,这女人估计是洗过澡了,又只穿了那件白色的睡衣,看起来格外的水灵。
一进了厨房,便看到一边的垃圾筒里有马六倒掉的米饭,申梦涵大概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有些脸红的道:“要不,晚上一起吃吧!”
“当然一起吃了,难道我还要另外做饭啊。”马六翻了翻白脸,申梦涵“深情”的望了一眼锅里还没弄好的菜,稍稍皱了皱眉头便去了客厅。
晚上自然摆了丰盛的半桌,两个喝酒很牛叉的变态都没有提酒,不过一顿饭还是将彼此的距离拉近了不少,马六洗碗,菜太好吃,所以申梦涵吃得肚子撑得厉害,自个儿坐在那里看电视,见马六一切收拾妥当便要回房,申梦涵叫住马六道:“你要是想看电视,可以出来看,这客厅,从今天起,对你开放,不过客厅的卫生你得负责打扫。”
马六一愣,嘿嘿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是不看了,卫生还得你打扫,当然,我也可以帮忙打扫,不过是有偿服务。”
瞪了马六一眼,申梦涵没再理会,马六也回房间看书,偶尔能听到申梦涵在客厅的笑声,晚上十一点,申梦涵关了电视回房睡觉,马六则继续看书。
只是看着看着,马六的手机便响了,看了一下,有条短信,打开内容一看,就四个字。
“我想你了。”
马六的心里一暧,收拾了一下,睡觉,只是趟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
没了小鱼坐镇的起点桌球房最近两个月生意差了许多,除了周末的,平常也就六七桌客人玩球,只是魏军一点也不在乎,坐在办公室里,抽自己的烟,练自己的字,没事的时候也跟长毛回忆一下在东北时候的风光,偶尔还能展望一下未来。
魏军在道上混了这么二三十年,曾经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与上海的八爷相比,其实不相上下,只是后来魏军突然从道上退了下来,到十堰来开了这家小桌球房,过自己想过的平静日子,这才在道上渐渐没了以前的声誉,不过提到毒狼这个称号,一些在道上混得比较久的人,谁也不敢小瞧。
拿魏军的话来说,这一切都是命,命中注定的东西无法改变,四十岁退出江湖,开这家入不敷出的桌球房,他玩的是心态,钱对于他来讲,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就算他现在带着家人环游世界,几十年后,他的钱还是花不完。
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魏军挂了电话以后皱起了眉头,对一边的长毛道:“八爷派人来了,现在就在鸿云大酒店等我们。”
“八爷?”长毛微微皱了皱眉头:“不会是马六在那边出了事情了吧?”
叹了口气,魏军道:“我看十有八九是这样,否则他不可能会派人来找我。”
“可他派人来做什么?找军哥你做什么?”长毛走到魏军面前道:“既然他自己本人不来,派几个兄弟来找,我看军哥你也甭出面了,让我去吧!”
摇了摇头,魏军笑道:“长毛,你又忘了,咱们现在不在道上混了,自然也别指望以前的待遇了,我只是个平头百姓,他们要见我,我就去见他们,我了解八爷这个人,估计是马六不讨他欢心吧,所以求助我来了,我倒是有些佩服马六了,连八爷都不敢动他?这似乎有点想不通!”
“那行,我陪你!”长毛点点头,眉头深深的皱起。
两人下了楼,由长毛开车,魏军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才刚刚驶出两条街道,长毛便一脸谨慎的道:“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是小虎。”魏军面不改色。
“是他?”长毛脸色微变:“难道是马六让他来的?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魏军沉声道:“他的目的或许是八爷的人,咱们假装不知道,带他去鸿运大酒店,只是,我估计这件事情有点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