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十一年九个月。”燕朔淡淡一笑,“当年南蛮叛乱,爹娘被杀,我正跪在路边抹眼泪呢,是您路过把我抱到了马上,从那天起,我便跟在您身边了。”
“呵呵,是呀,恍如隔世啊。”项谨长叹一声,轻声说道,“当年那般凶恶,你都能从一个爱哭鼻子的毛头小子,成长为一个披荆斩棘的虎威将军,那现在,你能否帮助袁季青守住徐州呢?”
燕朔心头一震:“主公,您的意思是?”
“我改主意了。”项谨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徐州还不能失守,三国鼎立十二年,就是因为互相牵制,才趋于一个微妙的平衡,倘若这个平衡被打破,那……小满现在还太小,我还需要时间。”
燕朔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了项谨的意思,抱拳问道:“主公要我怎么做?”
项谨淡淡一笑:“你现在一共有多少人马?”
燕朔应道:“来之前,我已经将他们遣至南境各县开垦屯粮,全部召集起来,约有近两千轻骑,三千多重甲,一千余弓手。”
“嗯,六千吗?”项谨微微颔首,捋着胡须想了一会儿,嘱咐道,“你速速回去,以轻骑袭扰南荣后军,记住,是袭扰,万不可与之交锋,一旦被发现,马上撤退再图时机,已经入冬了,联军若是无法速战速决,那徐州便能保的住。”
他看着燕朔,再次露出笑容:“让你一个冲阵大将,玩这种偷袭的把戏,实在是……”
“主公!”燕朔再次抱了抱拳,笑道,“您也说是玩了,趁少主还没长大,我就抓住机会好好玩一玩吧。”
“呵呵,好。”项谨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嘱咐道,“去吧,万事留心。”
“主公保重!”
三言两语,似乎就决定了徐州城乃至徐州全境的命运。
项谨望着空荡荡的院子,迈步去了隔壁马圈。
他来到马厩里,将燕朔早已备好的草料倒入饮马槽,听着「青骁」嘴中不断传出的嘎吱声,若有所思。
要乱,但还不能太乱……
不对,应该说要有内乱……
再有几年,几年就行了……
项小满下学回来时,对于燕朔的离开,并没有太大反应,甚至连问都懒得问一句。
因为他一直不喜欢燕朔。
以项小满的话来说就是,一个闷葫芦,整日冷着个脸,就跟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跟他住在一个院子,哪怕隔了一堵墙,那也是一种折磨。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等项谨吃完了饭,项小满就说要去何文俊家里走一趟,理由是自打他们成婚以后,这么多天过去了,还从未去拜访过,身为书院学生,有些说不过去。
项谨又怎么会不知道项小满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要么就是贪玩,要么就是去打听刺史府的消息。
他虽然对项小满的借口嗤之以鼻,却还是应允了。
项小满喜出望外,打了声招呼后便蹿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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