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接过阿姨递来的伞,撑起后匆匆上前,替他遮风挡雨。
“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就算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也得先进屋再说,我让人给你找件干净衣服,洗个热水澡。”
他拉住方惜亭的手,两人目光交互。
猫儿眼底一片死气沉沉,少了生气,但吸引自己的本能,却丝毫未减。
方惜亭反手拽住马之孝,脚步不移:“我先提条件,等你答应,我再进门。”
男人不言语,但悉听尊便。
方惜亭只好先亮底牌:“我跟你去美国,你放过谢序宁。”
他说完,像是怕马之孝有疑,又不得不自证清白道:“谢叔叔病情恶化,今早的复检结果,从早期诊断为中期。”
“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没做过一件对不起这个职位的事。”
“我不想因为你对我和谢序宁的怨恨,而害他蒙受不白之冤。”
“若我以身入局,能解你的心结,那也值得。”
马之孝紧紧盯着他的眼、他的鼻、他微微张合的嘴,那一瞬间像是听不清对方究竟在说什么。
尤其伸过去的手,快要触碰到他脸侧,又被人在电光火石间,偏头躲开。
方惜亭补充:“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是,希望你能多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慢慢消化、接受我们会在一起的事实。”
“在这段相处的日子里,请别强迫我。”
马之孝轻轻吞咽,心软下来:“我怨恨的人,一直都是谢序宁,从来与你无关。”
“今天你能为他来,我既难过,又庆幸。”
“如果你是心甘情愿跟我到美国,从今往后,数不清的日日夜夜,我自然可以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但问题是……”
男人划过他下颌的指尖,忽然用力紧捏住,再强势抬起,紧盯着他的眼。
似乎想要从那神色里,找到方惜亭内心最真实的答案。
“但问题是……我应该怎么相信你?”
“我要怎么说服自己,这不是你和谢序宁用来放低我戒心的戏码?”
“我要怎么才能看到你的诚意?”
方惜亭不卑不亢:“如果你了解谢序宁,你应该明白,若是提前知情,他不可能会答应让我来。”
“因为谢叔叔的事情,他对我有所隐瞒,这已经是我们如今走投无路的表现之一,所以我决定和他分手。”
“这些事情,想必你派来跟踪我们的下属,都已经如实回禀过。”
“我必须承认,我非常爱谢序宁,爱到愿意为他付出,为他牺牲一切。”
“如果不是谢叔叔胃癌来的突然,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我不想让他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失去陪伴亲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