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想要救出锦厌尘,唯一还能用的人就是迟屿了。
沈柏舟现在心都凉了半截,不由得埋怨起自己来:‘我刚才干嘛非要把他给敲晕啊,这下不完了吗?迟屿你快赶紧醒过来呀,不然锦厌尘这回就真的要陨命了。’
锦厌尘也真是命运多舛,每回到了哪儿,总是他被困,总是他中毒,运气也是极其的差了。
而此时,他在那祭台中央的圆圈里意识逐渐模糊,而且在那些东西的推进下,他原先中的毒虽然已经解去,可一些微小的毒素分子仍然残留在他的身体内,现在这些毒素被无限放大,令他身体好像要爆炸一般,浑身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锦厌尘扶着头,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栽到地下,身体也越来越虚,‘这里……到底是什么……’他朝外面看去,看到了与她们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又看到倚在岩石边昏睡着的迟屿,脑中响起梨膏糖急迫的声音:
【警告危险!警告危险!警告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出现两个身影,迟屿此时也缓缓睁开眼,他紧握着蛇杖,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注意到了那两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晓南山和宜瞻榆。
可他们两个似乎不是来救人的,当然也不是来杀他们的——他们两个走到谢桦柳和许悦林的身边,沈柏舟看见宜瞻榆拉住许悦林,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许悦林又拉着谢桦柳,两人一齐松了手,又走到围着锦厌尘的祭祀中央,抬手画着些什么,那阵法立刻爆破开来,令锦厌尘直板板的摔到地下。
沈柏舟皱了皱眉,疑惑的看着他们。
晓天宸似乎听到了什么,问:“宜瞻榆?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回头再和你解释。”宜瞻榆拉起晓南山,两人一齐向她们说:“你们俩在这儿是不是太闲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我们俩闲不闲的关你们什么事?!”谢桦柳十分没好气的说。
晓南山向她们笑笑,道:“看来我们的名号迟早得被你们败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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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花雨林1
沈柏舟和晓天宸忙跑过去,把锦厌尘拖到一边,晓天宸令迟屿和沈柏舟在一起看好锦厌尘,自己则走向了一旁的宜瞻榆和晓南山。
“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就是祟元四妖道里另外的两个人。”
“那我们是该说实话呢,还是该编个谎话呢?”晓南山看着他问。
“让我们出去。”晓天宸说,“我们从此互不相干,各走各的,分道扬镳。”
“出不去的。”晓南山平静的道,“只要来了这里,基本上没有出去的可能。”
“那你们就不走了吗?”沈柏舟没等着晓天宸说话,自己便插嘴道,“那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就只是为了阻止他们两个把我们弄死吗?然后再在这里和我们同归于尽?”
“不,”晓南山摇摇头,“我们从没来过这里,你也知道,我们俩对外的身份一直都是阴阳师,我们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们都不知道,我们四个人异体同心,你现在看见的只是我们的幻象罢了。那两个人,”晓南山指了指谢桦柳和许悦林,“他们俩在这里已经待了几十年了,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吗?许悦林当年也收到了太阳神的神谕,谢桦柳陪她一起来了这儿,从那之后,她们两个就再也没回来过。”
晓南山停了一会儿后继续说:“知道那时候另外两张神谕在谁手里吗?就是我们两个,我们两个后来以阴阳师的身份度世,就是因为我们打着不信鬼神的名号,如果这样我们还说自己是祭司的话,我们就成了千古罪人。我们接到神谕的那一刻,就把它们给烧了。”
的确,如果在一个国度里,连他们的祭司,都不在信奉那些鬼神的话,那就等于所有的东西都是虚假的,都是虚伪的,那么这个国度就真的要完蛋了。
“时间到了。”宜瞻榆看向晓南山,“我们该走了。”
他们两个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陪我们一起吧,你也听到了,我们在这里呆了几十年,这里面的任何一切,我们都见过了,我们实在是太无聊了。”谢桦柳看着锦厌尘,他刚刚令自己清醒,正扶着岩石站在那儿,“你倒是生了副好皮囊,只是不如另一个人。”
锦厌尘顿时疑惑,问:“谁?”
“那个唯一能从这里走出去的人。我们见过他两次,第一次,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就像他一样,”谢桦柳指了指迟屿,继续说:“第二次,是大约一年前。他若是个女人,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姿色,而即便是个男人,他也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大约一年以前,这个时间,恰好是他们在水鬼城的时候,换句话说,这个时间就是江子由失踪的时间。
锦厌尘顿时十分激动起来,问:“你们说的是江子由吗?是他吗?”
谢桦柳摇摇头,道:“我们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不过——”谢桦柳想了想,“他太神秘了,用黑色的斗篷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好像生怕别人看到他。”
“你还是看到了不是吗?”许悦林说。
“那是我眼神好,那位小哥实在是长了一张过于俊俏的脸了。”谢桦柳看着许悦林。
“我就没注意看,”许悦林语气里忽然多了些酸涩感,“那看来你真是对那位俊俏的小哥五迷三倒了呢,连我也比不上他了。”
“不是你别乱想啊。”谢桦柳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他怎么比不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