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江子由忽然警觉的说。
“怎么了?”锦厌尘问。
“这个信有问题。”江子由恍然说,“这个信是个幌子,而且这根本不是锦开阳发过来的,它由另一个人发出,并且打着锦开阳的名号,目的就是为了引开我们。发这封信的人有两个可能的目的:一,他在阻止我们去黔南州;二,他在为我们指路,意图是,在去黔南州之前,要先去京城。”
“可问题就是这信是谁发出来的。”锦厌尘说,“你就没想过,别管是这个信,还是最初把我们带到滇云州的信,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发的吗?”
“他们可能压根就是同一个人发出的。”江子由说。
“甭管他是不是同一个人,问题在于这个人是谁。”锦厌尘说着,也开始上纲上线起来,“你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哥。”
“我没有。”
“你别死鸭子嘴硬了,我原来一直没敢问,现在看来,必须得问一下才行。你当时到底为什么失踪?失踪后又去了哪儿?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艘船上?”
江子由倒吸一气,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锦厌尘猛的拽起江子由的衣领,说:“别装了,你什么时候调的包?”
众人皆是疑惑了,什么调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悬锁殿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你把江子由弄哪去了?他失踪了,怕是从来也没回来过吧。”锦厌尘说。
那个“江子由”任由锦厌尘摇来晃去,一句话也不说。
“我告诉你,其实你装的一点也不像,你和江子由完全不一样。我现在就来好好跟你讲一下,第一,江子由不会和我吵架,因为他都懒得跟我废话;第二,江子由就算是处于什么被动的状态,也不会让别人,尤其是在我面前像个弱智一样,任由他们鞭跶羞辱;第三,你连傀儡师都不会装,这么久我都没见你用过傀儡娃娃,江子由可最喜欢的玩意儿了。所以,你到底是谁?”
“江子由”忽而疯似的放声大笑,狂笑了一阵后道:“我以为我装的够像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真的江子由,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锦厌尘说。
“你恨他。”他说。
“你废话真多,说,你是谁?”锦厌尘问。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早就认识我了,难道你真的以为,凭莫阿三,你能从水鬼城里出来?”他反问道。
“你是遣丰年?”锦厌尘疑惑。
他的身形突然破碎了,先是变成了一团,随后向后一仰,窜进水里,复又探出头来,说:“你说的很对,不过我累了,我得回去歇着,至于你的江子由,我没见过他,但我能告诉你,他失踪,和我的人没有一点关系。我城里的水鬼,向来只会打人和杀人,就算是他们把他杀了也会留个全尸的,江子由是自己消失了。”他说完,便一头扎进了水里,没了踪影。
众人皆是愣住了,沈柏舟木讷的问:“不是,你就让他这么走了?”
锦厌尘叹了口气,说:“我早知道他不是了。”
“那你怎么……”
“因为我不是在一开始就知道的,我也一直以为他就是江子由,但从进了那个密室开始,我咋觉得不对劲。而且,我是刚才才知道的,此前我也只是怀疑,并不确定。”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黔南州?还是回京?”沈柏舟问锦厌尘。
“回京啊。”
“你刚才不是说……”
“不是我说你咋这么愣呢?遣丰年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就情况而论,太阳神是真的,黔南州也得去。”锦厌尘说。
“那回京干嘛?”
“歇着!”锦厌尘说。
沈柏舟:“……”
他们就这样沿河道漂着,朝中原方向。
至于江子由,在沉船的时候,他担心是真的,是真情实感,在那种情况下,他只知道是江子由,他根本就没去管那个江子由是真是假,说到底,他还是担心江子由。
他回京城,或许是为了歇着吧,也或许,他有其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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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谕1
京城锦厌尘府邸——
“就在这儿歇着吧,我这院子大的很,甭说是咱们三个,就是三十个也塞得下。”锦厌尘笑着说。
锦厌尘休息了一夜,在第二天一早便去了锦开阳的府里。
话说咱们前面也说过,自从锦厌尘的母亲莫名曝尸后院之后,锦开阳也是放开自我,正妻那边尸骨未寒,他立马便娶了新媳妇——这哥们儿虽然是个渣男吧,但待锦厌尘倒是不错——他对于这个儿子有没有都一样,不过好在一直定期给他寄钱,还给了他一个很大的院子做府邸,相当于一个活人提款机了。
锦厌尘现在心里可是没有一点底——他还从没见过锦开阳,就只知道他是个渣男,其余对这个老登是一概不知。
锦厌尘刚下了马车,锦府的仆从们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瞪大了眼——这不是他们的大少爷吗?!他居然能来这儿,真是不可思议。至于这些仆从们的讶异感,还要从锦开阳娶新媳妇开始。那个时候的锦厌尘由于极其不满意自己父亲的行为,几乎是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踏进这府的门槛,从那以后,他就算是来这儿,也只是为了看看他的祖母罢了——然而祖母她老人家九旬有余,一年前就入土为安了,当然她死后没多久锦厌尘就去了滇云州,几乎与锦开阳彻底失了联系。
他现在突然出现,自然是令人震惊。
仆从们忙不迭的跑去通知他们的老爷,锦厌尘的到来,令锦开阳措不及防——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