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那双手从那铁壁外提了一个人来,那个人身体软趴趴的,看上去也是晕了过去,被它提小鸡似的提过来。江子由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手提来的人,竟是锦厌尘。
江子由被吓了一跳,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突然跪倒,向提着锦厌尘的那双手。
我们现在听不见那个手向他说了什么,只是听到江子由的声音——“你别动他!我求你了……你想干什么,你冲我来,和他有什么关系?”
有一个空洞的声音传来:“你,不听话。”这个声音极其恐怖,就像崇山峻岭里野鬼发出的声音,有尖有细。
“我听!我听话!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江子由抽泣着说。
“你承诺了几次?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你听了?你每次都是这样,你太叛逆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乱来了,我保证,我都听你的,我拿命保证…你放了他。”江子由几乎在这抽泣中哑了嗓子,声音沙哑。
“我倒是好奇,你怎么这么关心他?我杀了他,对你又没什么损失,你现在可控制不了他了。”
“我…他是我弟弟…”江子由怯生生的说。
“呵,弟弟,你还把自己当人啊?真可笑。”那个奸细的声音陡然变得凶狠。
江子由被吓了一跳,忙说起来:“我不是…我不是……”
那个声音轻笑了一声,随后捏着手里的锦厌尘,甩了出去,重重的甩在旁边的墙上。
锦厌尘在昏迷中忽然受了这么重重一击,竟是迷迷糊糊的醒来了,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子由,又看着悬空的那团空灵的手,再看看自己的处境,顿时气从心上来,爬起来,质问:“什么玩意儿?你是什么东西?”他语气狂傲的很,看上去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他听不见那个声音,那个尖细而可怕的声音。
江子由听他说话时惊恐极了,站起来,一把拉住他,捂着他的嘴,惊慌的道:“你别说了,你快别说了。”
“什么啊?”锦厌尘看他这反应和脸上的泪痕,越发不解起来。
“你别说了,我求你了,真的,别说了。”江子由语气几乎是到了恳求的地步。
锦厌尘此时的确是闭嘴了,他更加疑惑,他从来没见过江子由这副样子,就算是见过他害怕的样子,也从没见过他哭的模样。他现在这副模样,看上去好像一个娇弱的小女孩,可怜兮兮的,叫人很不舍得。
“不是你…你怎么了呀?怎么还哭上了呢?你别啊,你怎么了啊?”锦厌尘一看见别人哭,就有些慌神,甚至手无足措。他看见别人哭的时候又不会安慰,就只是自己心里紧张。
他复又说:“你别哭啊,我不说话了,我闭嘴行了吧?你到底怎么了啊。”
锦厌尘可算是闭了嘴,他怕自己再多说几句话,江子由更要哭了。他这个局外人又听不见那个团雾气在说什么话,自然感到莫名其妙又不知所措。
“去吧,你最好认清自己的地位,别作。”那团声音向江子由说。
“我保证。”江子由舒了口气,也不再抽泣,平静的说,“你要干什么,你别动他们,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你少跟我犟嘴。”
“对不起……”
锦厌尘听着他这莫名其妙的话,意识到或许有个什么自己听不到的声音在和江子由对话,立刻紧闭着嘴,生怕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让那个莫名的东西听见。
“管好你的这个弟弟,听明白了吗?”
“是。”江子由仆人似的应。
他们周边的牢狱消散了,反而变成了最初那个深胡同的样子,周围的石壁一直在转换,在游走,依旧是那个令他们摸不着头脑的路。
锦厌尘过了好久才试探着问江子由:“我们现在去哪儿?”他不敢问江子由刚才在说什么,又是和谁在说话,他也怕犯了什么忌,他看江子由的样子,连这个人都能如此恐惧的颤抖和哭泣,对面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哪儿,往哪走,我跟着你。你来带路吧。”江子由说。他那沙哑的嗓音倒没了平时那种强势的感觉,现在几乎是很弱很弱,夹着几丝恐惧和小心翼翼。
“我也不知道。”锦厌尘说。
“那我们总不能死在这儿,你随便带着走吧,总之我跟着你。”
锦厌尘:“……”
他也没办法,江子由现在什么好像也不敢干,他和他在一起完全依靠不了他,反而是他,只能好好的带好江子由,他现在弱的很——也不对,不是弱,而是恐惧,他现在太害怕了。
锦厌尘只得硬着头皮带着他。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忽然,锦厌尘不知走到了什么东西上,底下的地好像是空了,他好像踩在了一块铜板上。他疑惑着跺了跺脚,底下的声音是空洞的,很显然,下面是空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还没反应过来,他脚下一空,那铜板忽然被撤开,使他一下便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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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3
江子由一把拉住他,锦厌尘悬空着坠在那儿,几乎马上就要掉进那黑洞里。
江子由一手拉着锦厌尘,另一只手控制着傀儡丝,向下探去。丝线从底下拉住锦厌尘的脚,向后一甩,硬生生将他抛了上来。
“哎呦——”锦厌尘被甩出来后,重重的摔到地上,“你不能慢点吗?”
“我给你整出来就不错了,差点就死了自己不知道啊!”江子由抱着膀子没好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