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一旁站着的蒋千昭，推开了铁门径直走进了狭窄的院子。
与上一次过来大体相同，环境设施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太安静了。
这家福利院其实就是打着精神病院的幌子，接收刚生下来就被丢弃的oga，因为一听精神病院，人们就会下意识远离，这是oga们最好的保护屏障。
以往屋子的外围都有oga们活动的痕迹，但是如今几乎什么都没有，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这里不对劲。”蒋千昭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他上前几步看了一眼桌上的痕迹，手里捻了??一把灰，“这里还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他们是不久之前被转移的。”
郁净没有理他，他不知什么时候从袖口掏出一枚精致的小刀，手腕发力，刀片刚好插在那胖男人的身旁的墙壁之中。
老房子的墙壁崩开，木片四溅，碎屑划过男人眼侧，在眼角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
“剩下的人去哪了？”
胖子吓得一颤，全身的肥肉都在抖动，“我……我什么也不清楚啊！我们这种鬼地方哪里来的oga！”
“真的不清楚啊！”
“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蒋千昭站在郁净身侧，明明神色懒懒的，胖子却只觉得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胖子只是发抖，他一会儿摇摇头又点点头，一副惊惧至极的模样，“求求二位大人，别问了。”
“不说？”郁净偏了偏头，眼神纯洁无辜，却说着最冷漠的话，“不说好啊，拆了吧。”
话音一落，他抬起手腕，咬下上面的皮筋，将散落的发丝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接着当场踢飞了一个桌子，“哗啦”一声，桌上大大小小的物件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灰尘满天飞散。
“哎哟喂！两位客人！”胖子皱巴着脸，“两位大人别管了，这儿真的没有你们想要找的oga！真的没有！别砸了！”
郁净充耳不闻，他朝着蒋千昭勾了勾手：“来，砸这块儿。”
蒋千昭视线从郁净干脆利落的动作之上移开，虽然心里有些微妙的不适应感，但蒋千昭还是走了过去，alpha的力气是oga的好几倍，他一脚踹下去整个墙壁都凹下去了一个洞，灰尘散去之后，露出了墙壁之后黑漆漆的洞口。
洞口一直向着内部延伸，这是一个无声的暗示。
蒋千昭脸色猛然变了，眼神利剑一般射向胖子，“私藏oga，这在西塔国境内，是重罪。”
郁净有些意外地看了蒋千昭一眼，像是发现了一件有些难以理解的事情一般。
但那胖子见状大惊失色，他拖着厚重的身躯蠕动到二人面前，挡住了黑漆漆的洞口，有些祈求地看向二人：“两位客人，别查了，这不是你们能动的东西。”
“给我砸！”
蒋千昭抡起一旁的桌凳子往墙壁之上砸去，裂开的木片四散，那锤子仿佛敲在了胖男人的心里，他一时间竟然吓得无法动弹，只是跌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着“不要动它，不要动它。”
蒋千昭充耳不闻，没过多久，一个仅供成人大小的入口便露了出来。
他率先弯腰走了进去，粗略地扫视了一圈，接着冲着外面喊道：“里面有个狭小的空洞，勉强挤下两个人，能进。”
郁净应了一声，他给外面的胖子绑了个死结让他抱住房内的木杆之上，接着走进了漆黑的洞口之中。
郁净只能勉强四周的情景，寂静无声，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之内交错。
蒋千昭率先出了声，他拿手在郁净面前晃了晃：“看得见么？”
“看不见。”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蒋千昭走到了郁净的身旁，狭小的通道内只能勉强容纳两人，现在两人肢体相贴，郁净甚至能感受到身旁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
冷淡而锐利的声音如同冰刃一般划破空气在郁净的头顶上响起，“那就抓紧我。”
郁净一愣，他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不可否认的是oga的视力似乎天生比alpha差一些，他心中挣扎了片刻，还是抓住了蒋千昭的衣摆。
他还是不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之中被莫名其妙撞到头，尤其还是周围有人的情况下。
不可避免的沉默从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距离地太近，蒋千昭甚至能感受到来自另外一个肉体的热度与力量，连带着心中都泛起了热意，黑暗遮挡了他慢慢红起来的脸颊。
还是太热了，他在心中想着。
“你跟踪我。”对方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这是一个不太合时宜的话头。
“对。”蒋千昭一愣，很快回答，语气之自然，像是干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儿。
郁净第一次看见有人将跟踪人说得这样理直气壮。
“为什么？”
“不为什么，太无聊了，正巧碰见你，就跟上来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蒋千昭的心中泛起涟漪，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但郁净只是“嗯”了一声，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话题的最后郁净没有再追问，或者说他并不在意事情的真相。
郁净只觉得这条通道意外地长，走到最后郁净甚至已经习惯来自周围的热意和呼吸。
终于在尽头的拐角处出现了第一抹的光亮，暗黄色的灯光照耀在郁净身上，黑色而狭窄的通道变得暖黄。
蒋千昭稍稍落在郁净身后，“可以松手了。”
郁净一愣，看着暗黄色的灯光，忽然明白了些什么。oga天生视力比alpha差，这也导致了有部分oga在长时间处于封闭且黑暗的环境中时会产生应激反应，这不是oga们能控制的，这是来自他们基因之中对于这种环境的恐惧。